前排的江简哲惊悚地左右摆头查看,大声嚷嚷:“卧槽,我们车上怎么有牛在叫?”
一片嘈杂声中,工作人员用对讲机问了一个出发前的小问题:“大家对今天的约会行程安排还满意吗?可以说说评价,大胆一点,不要害羞。”
裴砚知挑眉:“我能说脏话吗?”
工作人员尬笑:“不能哈。”
“哦。”
他语气冷了下来,扭头看向窗外,兴趣缺缺地回:“那我没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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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总统套房一觉睡到自然醒,乔缨站在窗前伸了个懒腰,怅然地望着海面叹气。
她真的非常讨厌夏天,黏黏糊糊,又晒又热,一点也不清爽。
比起南岛,她倒宁愿回京市吹那又干又燥的冷风,至少能让人安下心来,不那么浮躁。
还好卿安植业的人已经松口答应合作,或许是昨晚仓库的事情传了出去,司逸和她约了上午在某个咖啡厅见面详聊。
司逸这个人真的很神秘,乔缨至今都不知道这人是男是女、长什么模样,所以对今天的见面抱有十足的好奇心。
收拾完毕后,她带着文件坐上酒店提供的轿车,一路直奔目的地而去。
南岛没有地铁,各色各样的小电驴在马路上神出鬼没、横冲直撞,好几次险些撞到人,全都被司机师傅七扭八扭地避开了去。
乔缨扒拉着安全带,被车技折服,忍不住喟叹道:“师傅,你这车开得挺溜啊,这都能钻过去!”
司机师傅性格很开朗,张口就是一阵豪放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我可是南岛小泥鳅!知道不!哈哈哈哈哈啊———”
他笑着笑着,突然打了个哈欠,然后发现自己的下巴竟然合不上了。
他“啊巴啊巴”地张着嘴,发出一道含混不清的声音,朝后视镜的乔缨使劲眨了眨眼睛,落下两滴晶莹的泪水。
乔缨摸不着头脑,问:“怎么了师傅?你怎么不笑了?”
她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从后座伸直了身体往驾驶座上一看,只瞧见了一个如芒果般高高翘起的下巴。
我去,朱元璋!
在乔缨震惊的眼神里,司机五官乱飞,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方向盘,呜呜啊啊了几句,面露恳求。
于是场面一瞬间两级反转,司机爬进了后座,乔缨坐上了驾驶位。
她凭借着裴砚知对于开车的肌肉记忆,一路磕磕巴巴地把司机拉去了医院。
下了车,乔缨深吸一口气,擦去掌心因紧张而渗出的汗水,一屁股坐到树荫下的长椅上。
接触到长椅的第一秒她就有种不详的预感。
乔缨僵硬而缓慢地抬起屁股,用手摸了摸,果不其然摸到了一手的红色油漆。
人怎么可以倒霉成这样。
她双目无神地盯着树荫看了半晌,恍然惊觉自己已经赶不上和司逸见面了,拿出手机字斟句酌地编辑了一条道歉短信。
几步之外,收到短信的司逸松了一口气。
南岛没有地铁,她这次也没带司机,更没用过打车软件,所以她准备坐公交车去赴约。
坐了没几站,公交车上来了个老太太。
作为一名三好青
年,司逸抬起屁股想给老太太让座,推拉谦让了几个回合,老太太终于肯接受她的好意,直夸她“好孩子”。
司逸差点被哄成胚胎,结果刚站起来没几秒,司机一个急刹———她坐老太太腿上了!
还差点给人坐骨折!
幸好老太太是个讲道理的,将人送到医院后只让她赔了点医药费,然后就跟送瘟神似的把她送出了病房。
本以为今天是她失约在先,没想到裴砚知这边也出了状况,他俩还真是有点诡异的缘分。
司逸收起手机,向不远处的长椅走去,上面坐着一个帅哥,看起来很是忧郁。
她自来熟地问道:“帅哥,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