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成溪一摊手:“自己走路不看脚下还怪我。”
柳杰气的想要窜起来打他:“你找事是不是!”
商唯赶紧一个箭步冲过来挡在二人中间,弯腰把柳杰扶起来:“你没事吧……咦?”
他忽然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声音,伸手在柳杰脸上抹了一把。
商唯原本就长得好看又温柔,骄傲自大的柳杰被他轻轻一抹忽然脸就红了,对曲成溪的气愤一下子消了,拍开他的手结巴道:“你……你干什么!”
商唯:“这血不对劲。”
“怎么不对?”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没有人看见,角落里的曲成溪赞许的勾了一下嘴角。
商唯抬起粘血的手指:“颜色太浅,正常人的血是鲜红又浓稠的,而泥土里的血却特别稀。”他环顾四周,“之前我就觉得奇怪,正常人就算是把血流干也不会把整个院落的每一个角落的土都染红。”
已经隐隐有人明白了过来,罗明问池清:“池清哥,前几天新桥县下过雨吗?”
只有掺杂了水的血才会这么稀!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池清调出这几日的气象报告,摇头:“没有。”
“怎么可能没下过雨,地上那里哪里来的水呢。”曲成溪嫌弃的抬起脚,“啧啧啧,我新买的靴子都湿了!十两银子一双呢!”
众人:“……”
曲成溪:“看什么看,嫉妒啊!”
商唯顾不上这些,他脑子里忽的像是过电一样,激动地抓住一旁的柳杰:“新桥县修建于小河水畔,村中没有井,水源来源只有河!那袭击王武的妖物或许是住在河里的!”
与此同时,宁王府花园。
正午的阳光倾泻下来,花园里花香浓郁,气味芬芳,平静的气息让正在服侍王爷的小厮有些困倦,刚倒完茶抬起来的手臂微微一晃,长袖扫落了桌上的物什。
哗啦!
那围棋盘对面摆着的、白玉做的小鹿顿时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小厮猛然惊醒,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惊恐道:“王爷恕罪!!”
商未离缓缓抬眼,他浓黑的睫毛就像两道屏扇,将浓黑的眼底拢上了一层深不见底的冷色,夹着白色棋子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然后放了下去。
小厮浑身剧颤,他打碎的那可是宝贝,是四皇子商唯前不久刚刚送给王爷的,说是以后他去了平澜派不能常在皇叔左右,就由这小鹿陪皇叔一起下棋。
商未离下棋不需要陪伴,他一个人就给可以持黑白双子,自己和自己对弈,可贵的是商唯留给他的这份念想,打坏了这东西他十条命都赔不起!
“王爷……王爷饶命啊!”小厮涕泗横流,整个人颤抖成了筛子,“奴才不是故意的!再给奴才一次机会吧……”
商未离轻轻呼出一口气,棋盘上纵横交错,黑白两方缠绕在一起,白子已然有了颓势,距离气绝只有不到十步的距离。
视线顺着棋盘向下看,地上的白玉鹿从脖颈处折断,尖锐的碎片尖端闪着阳光的微亮。
看来,是命数将尽了。
商未离的呼吸轻微地抖动了一下,然而那只是一瞬,他垂下眸子,将手里的棋子丢回棋篓里,道:“我累了,送我回去。”
小厮惶恐又狂喜,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推着商未离的轮椅回到厢房,小心翼翼地将他从轮椅上抱起,轻轻放到床上,恭恭敬敬地盖上了被子。
“王爷,那奴才先告退了。”小厮躬身离开,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却在迈出房门的一瞬间,见寒光一闪,脖颈上多出了一条红色的细线,然后鲜血喷涌而出。
影卫无声地从他身后闪出,抱住他坠落的尸体,然后转头冲屋中道:“王爷。”
“明日换个心细的。”商未离清弱的声音从屋中传来,“阿唯留给我的东西,不能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