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得简枝原本冰凉的手都隐约冒出了点汗。
电梯门合上,光滑的内壁映照出两人交缠的手。
简枝下意识蜷了蜷指尖,用点力挣开。
季宴舟也没说什么,只低头看着怀里的晨晨,摸他冰凉的脸,“冷不冷?”
小孩刚经历了场刺激的追逐战,精神亢奋得很,“不冷!”
话是这么说,进了门简枝还是倒了两杯热水递过去。
他视线不自觉落到季宴舟身上,瞧见男人被风吹得凌乱的黑发。
想笑,又只能欲盖弥彰地紧抿着唇。
堂堂季总。
也有被小区保安追得狼狈的一天。
然而还是被季宴舟抓包,“笑什么。”
简枝心虚地转眼珠,转移话题,“饿不饿?我下午在超市买了点饺子。”
话音刚落,自动摸到沙发上坐下看电视的晨晨插进来,“哥哥,我可以吃糖吗?”
那糖也是简枝下午在超市大采购时送的,随手丢在了茶几上。
“不许吃。”季宴舟面无表情地捋袖子,“你在这儿看着,别让他吃糖。”
“我去煮点饺子。”
厨房里传来打燃气灶的声音,旁边的晨晨挂在沙发扶手上撒娇说他支持一颗糖,背景音还混杂着电视机里主持人慷慨激昂的倒计时……
简枝不觉得吵,只是在想:
原来热热闹闹地过年。
是这种感觉。
……
季宴舟端着饺子出来,还没走近就看到两颗脑袋凑在一起。
简枝一只手环着晨晨,小小的毛毯盖了两个人,双腿蜷缩着,是不太舒服的姿势。
却睡得呼吸平稳。
季宴舟微不可查地扯了下唇。
卧室门开着,他附身先把晨晨挪到角落躺好,才又回身把简枝从沙发上抱起来。
男人的双臂从青年腿间穿过,几乎没使什么力,就把人轻轻松松揣在了怀里。
甚至还有余力地上下掂了掂。
轻飘飘的,比从前还要瘦了些。
季宴舟低头往下看。
但人又乖巧地靠在胸膛处,脸颊被热气熏得酡红,没了平时的抵触和抗拒。
很难不让人软下心。
季宴舟28年的人生里,还从来没伺候过谁睡觉。
他单膝跪着替简枝脱拖鞋,怕人冷,还特地把手脚都塞进被子里,最后又细心地替简枝掖好被角。
做好这一切,正人君子地站起身,衣摆就感受到了轻微的拉力。
昂贵的面料团在简枝掌心,周围都被带起了褶皱的弧度。
季宴舟的目光居高临下,在这寂静的室内,只能听见他不稳的呼吸声。
“不让我走?”
季宴舟说着,顺着简枝拉扯的力道俯下身。
他单手撑在床沿,距离近到能看清简枝眼皮上淡淡的血管和脸上细小的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