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霸占了他床的罪魁祸首睡得倒是很安稳。
郁汀探着头小步走出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季应祈。
男人眉目冷沉,一贯面无表情又冷冰冰的脸上,夹杂着一些轻微的不耐和怒气。
郁汀捏了捏手指,看着男人有些疲惫的神色,又看了眼沙发,估计对方应该一晚上没怎么睡好,难得有些心虚。
“对不起。”郁汀伸手拽了拽男人的衣袖,讨好的说:“祈,我听她们是这么叫你的,可以不要生我的气吗?“
季应祈本欲甩开他手臂的动作顿住了,心脏”咚咚咚“的跳动着,名字从他口中叫出来,似乎都带着点含糊示弱的意味。
眼前跟他一样发色的漂亮小鬼,正眨着双大眼睛巴巴的看向他,软绵绵的说:“我叫郁汀,你的全名是什么?”
季应祈呼吸加重,告诫自己不应该对这个刚认识一天的小亚裔有什么好态度。
明明刚见面胆小的要命,只不过看他一眼就往人身后躲,穿的保守又老土,给人一种怯懦害羞的错觉。
可是事实长着张无辜青涩的脸,明明胆子很小,却又惯会纠缠人。
只要稍微不注意给点好脸色,就会借坡下驴得寸进尺,很会撒娇和示弱。
就像现在这样抖着睫毛,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向你。
“祈?”见季应祈垂着眼不说话,郁汀凑近到他眼前,丝毫没有意识到家居服领口歪斜松垮,还在晃来晃去。
屋外狂风大作,远处的乌云压的很低,大雪夹杂着冰雹粒砸的窗户噼啪作响,
季应祈抬眼看向他的脸,余光却无意识的瞟到他身前,颈窝下白花花的一大片,往下还有点不应该有的微妙弧度。
古怪的、甜腻的香味再次传来。
整个房间里都沾染了他身上的味道。
季应祈动作激烈的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一步,隐藏在细碎黑发下的耳朵漫上层薄红,声音急促低哑:“别离我这么近。”
郁汀猝不及防的被他甩开,看着自己的手愣了下,刚准备想要说些什么。
“啊——”
“凯莉,被恶魔吃掉了。”
一楼传来尖锐又凄厉的哀叫声,声音穿透力十足。
郁汀吓得打了个激灵,茫然又惊慌的看向季司祈。
男人冷清的眉目微微皱起:“应该是出事了。”
郁汀觉得这道女声很熟悉,思索了下想起格礼昨天说过的话,凯莉貌似是卡罗琳太太小狗的名字。
两人简单收拾了下,就急忙赶到楼下,只见大厅里围满了人,都是些郁汀昨天见过的面孔。
卡罗琳太太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奔溃大哭,手上拿着一条染着血迹的牵引绳,旁边的男人应该是她的丈夫,正搂着她的肩膀安慰他。
“这是怎么了?”房东太太穿着家居服匆匆走近,裹着条大披肩,头发还散在脑后,应该是刚起床的样子。
“我早上起床的时候发现他就这样了。”克雷尔戴着顶乌山卡帽,两侧的毛绒羊皮遮住耳朵,双手冻的发红的凑到嘴边哈口气搓了搓:“你们知道的,我每天一大早就会出门锻炼。”
“她的尖叫声都要震破房顶了。”
“我的凯莉,有怪物吃掉了我的宝贝。”卡罗琳双手握住牵引绳,声音哽咽嚎叫到快晕厥过去。
坐在吧台上的安东尼端着杯伏特加,皱着眉不解的问:“抱歉,打断一下,你们说的是个真正的婴儿吗?”
“我想应该没有母亲会用牵引绳来拴一个婴儿,对吧?”
听到此话,卡罗琳哭叫着握住拳锤打了一下面前的大理石桌。
他的丈夫亨利愤然起身朝他说道:“看在上帝的份上,安东尼,保持点尊重吧。”
“OK!”安东尼挑了下眉,摊开双手转过身去。
房东太太连忙倒了杯热茶递给她面前,满脸愁容的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外面有怪物,有吃人的怪物。”卡罗琳猛地站起身,朝所有人惊恐的说道:“我可怜的凯莉,凌晨我只是把它放出去拉了个便便,外面忽然猛烈的一拽,牵引绳弹缩回来,只剩下一滩血了。”
安东尼背靠着他们,缓缓的晃动酒杯,不急不满的说:“可能是野狼。”
克雷尔太太接上他的话:“或者是貂熊,亲爱的,要知道森林里很多猛兽都吃小狗,你那只小不点简直就是它们的盘中美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