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这么说?”
李宝娟好像觉得自己被影射了,不太高兴。
但她还想说什么,却被黄军拽住了。
黄军就算再迟钝也能感觉到家里的氛围不对劲,身为一家之主的他不能让人在家里吵起来。
于是他说:“算了,那小宁就先搬过去吧。走,叔叔送你。”
岑康宁自然又是拒绝。
他说自己已经叫好了滴滴,还用了优惠卷,取消的话优惠卷就浪费了,而且还会罚两块钱。
黄军一听要罚钱,立马表示那就算了,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
岑康宁点了点头,笑着跟夫妻俩说再见。
然后他拎着自己的行李箱,看上去似乎非常寻常地走出了黄家那道红色的防盗门。
吱呀地一声后。
门在他身后被关上。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样的寻常,就好像每个岑康宁离开这里去学校的周天傍晚一样,天色昏暗下来,小区里吵吵闹闹,到处都是小孩儿疯跑还有老人扎堆打麻将。
岑康宁的脸上并没有太多可以称作是悲伤的情绪。
但没有人知道,十六年前,当岑康宁第一次站在那道门前,心里想的其实是,我又有家了。
就如同十六年后,同样也没有人知道。
岑康宁做出嫁给一个陌生人的决定,仅仅是因为看到对方提供的合同条款中显示,他将获得深夜留宿权。
岑康宁不后悔,真的。
且不说深夜留宿权对当时正在麦当劳过夜的他真的很具有诱惑力;只单单说得到一份p大图书馆编制这件事,他也完全不亏。
工作那么难找。
生活如此艰难。
他想轻松地活着,有错吗?
没错吧。
岑康宁告诉自己。
没人规定岑康宁必须要靠自己勤劳的双手赚钱。
并且那份长达20页的婚前协议岑康宁也仔细看了,如果它果真具有法律效力的话,岑康宁就不是亏不亏的问题了,而是赚多少的问题。
p大图书馆事业编制。
两百平平层居住权,单独的卧室套间。
祁钊甚至还愿意给他一个月五千的生活费补贴作为精神损失费。
这些条款每一个拿出来在婚姻里都是堪称王炸的条件,竟然梦幻般地一齐出现在同一个合同里。
岑康宁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这种好事,怎么会落在他头上呢?
但很快他意识到,既然落在他头上了,那就证明他值得。
过去二十二年来的辛苦仿佛终于在他使用电子签名时画上句号,岑康宁心想,管它呢,他就同意了,怎么滴?
反正只是想要编制的关系。
大不了就离。
不过话又说回来……因为结婚而得到的编制,离婚还能保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