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莹何等聪明?怎会想不到阿爹为京兆尹,怕是也想捉傅徽之的。”言照玉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阿莹不让爹的人跟着,爹暗中遣人跟着便是了。”
言公彦点头:“说的也是。”
听着屋外言照玉与言公彦的声音渐远至于不闻,言心莹放下了碗。她心中雀跃,两日未食的疲累无力一扫而空。
她下榻兴奋地踱来踱去。这大概是傅家出事后,她第一回这么开心了。
她已经在想寻到傅徽之以后,该说些什么了。
她最担心的还是她交给傅知退的那封信,傅知退有没有转交给傅徽之?她觉得十有八九该是转交了。因为她听傅徽之说过他这个大哥,但凡他应了什么事,必会做到。若不愿做或不能做,他不会答应的。
但她觉得只留一封信还不够。毕竟她爹是京兆尹,虽说没有亲自去拿人,难保不会提前知道什么消息,告诉了她。她早不离京,晚不离京,偏在傅家出事前几日离京。不免有借故远离之嫌。
若易地而处,她也会觉得什么阿姐重病,哪会那么巧,不过是借口。傅徽之会不会也这么想?她起初也是不信的,可事实就是那么巧。
只要将此事说明白。一切事都好说了。之后自然是帮着傅徽之查案了。哪怕最后查不出真相,傅徽之只能做一辈子反贼,她也愿意陪着,哪怕永不归家,随着傅徽之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梅英很快也过来了。言照玉已令她收拾收拾准备同言心莹出京。
梅英便先问:“娘子,我等先去何处?”
言心莹心想,听邱平说,傅徽之月余前到京,那傅徽之此时必已离京。纵是要查案,也要不了多久。况且眼下上元节也过了,他很难入京了。她们便没必要在京城附近寻了。
而傅徽之父兄的流放地在岭南,以她对傅徽之的了解,他必会时常探望他父兄,那藏身处必不会离岭南太远。先去岭南不会错。幸运些,路上便会遇到。
“岭南。”言心莹道。
请公验的日子里,言心莹先携礼去拜谢了张重文,张重文又向她荐了几卷医书。
她辞别张重文回府,便开始准备一路所需。无非一些衣裳、鞋袜等穿用之物,并着张重文所荐医书一并放入包裹。
最后便是带多少钱财的问题。她知道她父兄在钱财上不会短了她的。但她也不可能腰缠百千贯钱上路。虽说她们先去岭南,那处可以金银市易,她大可去金银行买些金银,那样能带得多些。
可她还不知何时能寻到傅徽之,钱财总有用尽之时。她已决意一年寻不到,便寻两年,两年寻不到,便三年。她也不想每年都回京取钱。若她决心与傅徽之一同叛逃,更不可能回京了。况且她也不想用家中太多钱。她爹虽官不小,月俸不少,却也不是富商。钱财岂有取之不尽之理?
好在她跟着张重文学医,寻常的小病都已能治了。为人看诊能得一些钱。她还一直有意精进医术,钱财方面还是不用太操心的。总不至于饿死。
公验请下后,一切准备妥当,言心莹不知会出京多久,便没用府中的马车。
她们雇了辆马车与车夫上了路。
出京不久,言心莹便频频探头向车后看。
梅英奇道:“娘子在看什么?”
“有人跟着我们。”言心莹道。
“是何人?”
言心莹放下窗帘:“我爹的人。”
“想必是护卫娘子的。”
“不能让他们跟着。”
“那如何才能甩掉他们呢?”
言心莹略一思索,道:“我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