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箓之术,基本上是最简单的一种术,连凡人掌握了方法都可以用。它的原理是,通过描摹特定的符纹,在燃烧后聚起一些“相”,再沿着特定的功用,让它们发挥出去。
这算不上是内门的精奥了,她教教她也不算违背师门祖训。
湛凌烟另写了几张,送给沈扶瑶临摹,沈扶瑶很仔细地拿了过去,像是捧着什么至宝一样。
她低着头临摹的样子,这才露出点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涩锐劲来。
湛凌烟看她画了半晌,给她提点了一二要点,自己坐在一旁,又多描了几张。
沈扶瑶临摹完最后一张,已经将它背得烂熟于心。
她抬起头来,却发现那女人早就已经搁下了笔墨。湛凌烟坐在竹椅上,双手交叠在膝上,皱眉凝望着窗外的风雨。
“师尊饿了吗。”
沈扶瑶如梦惊醒,整整一个上午,居然就这样全神贯注地过去了,而她们连早膳都没有用过。
湛凌烟既然肯教她,沈扶瑶侍奉她只会愈发上心。
沈扶瑶仔细观察着女人的脸色,又轻手轻脚站起身来,拿起了一旁的蓑衣斗笠,又再捎了把竹骨伞,她准备去山下酒楼里端一点菜来——虽然对她来说有点奢侈,不过目前博得湛凌烟的好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绝对不亏。
“雨太大了。”湛凌烟终于开口:“你干什么去?”
沈扶瑶顿住脚步,“去酒楼买吃的。”
湛凌烟明显不赞同,“今天别去了,回来。”
沈扶瑶冲她温柔笑,“只是冒些雨,没事的,师……”
湛凌烟蹙眉道:“把伞拿回来,坐下。”
沈扶瑶只好坐了回来,她眼眸里浮现出些许不解。自己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吗?为什么师尊突然冷了脸?
那女人却站起身,站在了窗前,“从前,莲禅峰上也下这么大的雨吗。”
沈扶瑶想了想,“山中多雨是常事,尤其是夏日。”她的目光忍不住和湛凌烟一齐望向窗外。
今日山林雨势浩大,格外清凄,树叶子刮得绿灰灰的,像是涂抹不开的漆。那几道小溪都已经泛滥了,感觉是鱼都能淹死的程度。
“现在还是春天……下过这么猛,这么久的,”沈扶瑶又回过神,“记忆里倒是没有过。”
湛凌烟自清晨起,心中一种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这样声势浩大的雨,不像是天然落下的。只是她如今没了修为,也探查不出别的东西,只能任由这雨落了一夜。
“天有异象,必有异常。”
湛凌烟关拢了窗子,“不知是具体何物,但估计就在莲禅峰上。总之待在屋内,今日哪怕饿上一日,也不要出门涉险。”
沈扶瑶听她这样说,不由得有些紧张,点了点头,再往那外头天色时,只觉得压闷得一片心惊。
只是,她突然想到一事,欲言又止。
湛凌烟看她表情突然变了:“怎么了?”
沈扶瑶犹豫道:“可,可是……谢师妹与师尊争吵以后,她负气跑了出去,蹲在后山生闷气,但好像晚上也没有回来。”
往日,谢花朝总要和沈扶瑶一起吃晚饭的。只是昨日却没有来。而沈扶瑶招待着湛凌烟,就没有把这件不寻常的事放在心上。刚才听湛凌烟说不要出门,她才想起来还有个出了门的谢师妹。
一夜未归。
湛凌烟眉心一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