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毫无征兆出现在贫民区的孩子。
一个属于早已……逝去的人的孩子。
沈白全身上下都写满了疑点。
幼崽不愿提及自己的过往,于是也不可判断幼崽是自己逃出来还是……
被刻意放出实验室做饵。
即便是幼崽认为自己逃跑了,也存在刻意被放出、记忆被洗脑的可能。
最浅显却是最可能的结果,便是沈白来自一个实验室。即便不是实验室,也是和实验室相隔不远的东西。
甚至是特意针对普斯汀斯皇室而存在的实验室。
倘若沈白真的是实验室产物,那么……
“密令”呢?
距书记官所知,自古以来实验室产物,皆有一个全权接管产物控制权的“密令”。
设身处地的想,帝国科研所有几批实验组的疯子,改良新品种粮食作物都要设基因锁,以防它星系篡改复刻。
更何况是一个从那位基因中培育出来的天赋优异的、可能成为秘密武器的孩子。
他们选择一落地便以最快速度公开沈白的身份,分量最重的考虑便是警告这些人。
一旦这些人发现沈白逃跑了、或者打算以此控制沈白,造成对于沈白来说不可挽回的伤害……
那么,将会有一个大星系对他们发动毁灭性武器。
对一个帝国的继承人动手,只意味着一件事。
他们会免费体验到众多人梦寐以求的半永生。
但代价是余生所有活着的日子都将在无尽的黑暗与血中度过。
换而言之,罗德特林接到的任务,实际上属于军令。
清点赛默菲尔墨所有的实验室,当然,包括未在官方记录案当中的。
阻拦者,格杀勿论。
直升机嗡鸣的嘈杂音调在赛默菲尔墨某处上空反复盘旋。
地面上,一众死死紧闭的大门如同密密麻麻的方格,一层层盘旋而上,组成一个不对称的魔方。
三个小时前还原本拥挤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废弃的鞋子与铁桶半埋在沙丘与泥土中,腐朽的碎石与铁屑藏在门缝中。
整个城市从上空俯视,乍一看几乎宛如一座死城。
它似乎很“适应”被侦查、被施l虐,默默藏起起自己的土地,露出伤痕累累的石脊供人取乐。
罗德特林面无表情地站在舱门打开的直升机上,吹拂而起的黑色短发宛如黑色触须,散发着诡异的光。
她低头注视着宛如死城的地面,背后数千架直升机宛如雌蜂,尾部皆探出罪恶的致命弹头。
“赛默菲尔墨……”她向身边的属下抱怨道,“谁能猜的出来这个街区生活着二百多万人口?它现在寂静地像刚刚被轰炸过的焦地!”
所以它真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好地方。
她没等属下回话,便轻松跳下百米高空,落在泥泞的路上。
脚边的尘土甚至激不起风,罗德特林站起来后,敏锐地发现耳边能够捕捉到的呼吸声们更轻了。
紧接着,一个男人跟着跳下来,在她身后三米远的位置屈膝泄力,站起来,双手插着兜。
“还好,不算太亏。”男人轻松地耸了耸肩。
“我上一次见到这种老古董,”他回头惊叹地看了看身后嗡嗡作响的战斗直升机,“还是在陛下的私人博物馆里。”
罗德特林无语了一会,挥挥手示意直升机继续向前检查:“要不是赛默菲尔墨情况特殊,我们本家的飞舰三秒便能推平整片土地……”
还在驾驶飞机的属下瞥了一眼身旁的地面热成像地图,“将军,我们的民众被您吓到了。”
热成像地图上,躲在房子中、地下室中的人清清楚楚刻印在上面,如同一只只惊弓之鸟。
他们躲起来的行为,就如同一群孩子拿着弓箭抵挡大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