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温泽点了点头。
他们仿佛朋友之间相互问候了一声,接近着又如同朋友一般交谈。
沈白微笑着说:“现在已经是十年后啦,温泽哥,你睡了十年。”
温泽也笑了:“……你怎么知道我刚才是怎么想的,算了,你一直能猜到。”
说完这句话后,他们同时陷入沉默。
温泽的心脏开始细微的、细微的、仿佛被细线牵扯着一下一下的抽痛。
沈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记忆,唇边的笑容也跟着消失了。
他们沉默了一会。
再一次开口,气氛骤然转变成了让温泽心脏猛烈爆痛的字词们。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沈白歪了歪头,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温泽。
关于那个孩子?
或者关于沈白自己,什么都行。
“嗯。”温泽的神色很平静,眼神甚至是淡然的。
“我不是从一醒来就在这里了吗,要我说什么?你已经看见了。”温泽垂下眼,声音淡然。
他认为自己是冷静的。
事实就是事实。
言下之意就是这样:他收留了另一个孩子,并将对沈白的愧疚转移到了那个孩子身上,加倍对他好,并让已经加入军团的沈白看见了。
温泽无力为自己辩解,尽管他很想对沈白说点什么。
但他能说点什么呢?
他没做这些事情吗?可他做了。
沈白没有说话。
温泽独自沉浸在黑夜与白天的阴影中数个灵魂中迷失了很久,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音竟然带着颤音。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瞬息,温泽猛然闭上了眼睛。
好,他输了。
在这一刻,温泽十分清楚这个事实。
“你想怎么处置我都行。”温泽垂下眼轻声说。
沈白轻轻啧了一声:“你想要一句话就解决我们之间的所有问题?”
茜尔安很快瞥了一眼沈白,将手搭到小孩的肩膀上,十分隐晦地施加了一些力气。
沈白瞧了一眼茜尔安,又看着温泽。
半晌,他仿佛泄了气一般垂下眼。
“……你真的不再说什么吗?”沈白再一次问道。
“你看起来过得很好。是在军区找到家人了吗,也对,你本来就是黑发黑眼。”温泽不回答沈白,只是自顾自的说。
“啊……上城区的空气与下城区不同。是温暖的,有甜味。”
“当然有甜味。”沈白盯着温泽的眼睛说,“这里面放了五十克甜蜜剂。”
“……”温泽的唇角不自觉抽搐了一下。
甜蜜剂……这是用在刑讯上扰乱罪犯思绪的东西吧?怪不得自从醒来知道他脑子就不太清醒。
但即便知道了,温泽现在也没有升起太大的情感波动。
他理应愤怒,是的。他也是个天才。
没生在上城区并非他的过错,事实上老史尔能给最好的都给了,他过得也不错,于是他的骄傲也并没有如同所有下城区的天才一般奄奄一息。
但他不能承认这是因为对面威胁他的人是沈白,所以他才没有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