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卫住所内。桐卓挨了板子,告了假,趴在榻上闭眼养伤。木门被咯吱一声推开一条缝,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从门缝悄悄的探进来,左右看看无人,门缝挤开,探进了半个身子——“凌海!”桐卓睁眼看到来人,开心不已,半个身子从榻上撑起来,“你怎么来了?快坐!”凌海把门关好,嗫嚅着走到桐卓的榻前,眼睛微红,不说话。“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还是被罚了?怎么眼睛红了?”桐卓惊慌道。凌海眨了眨乌润的眼睛,缓了半晌,嗫嚅道:“是我害你受罚的,卓哥。”桐卓松了一口气:“我以为你怎么了呢。没事没事,多大事啊,就二十个板子,哥耐打,没事的。”“你疼不疼呀——”凌海蹲下身子,白皙到近乎透明的手搭在桐卓黝黑的手背上,微凉的感觉激的桐卓心头一跳,差点咬了舌头。“不疼!真的不疼。”“那你,身后上药了吗?”凌海清凌凌的眼睛看着他,盛满了担忧。桐卓无所谓道:“这点小伤,上什么药,不用,躺两天就好了,没啥事。”凌海的眼睛圆瞪:“那怎么行!硬撑着多疼啊,上了药好得快,我那里有药,我去拿。”凌海转身就走,桐卓赶紧一把拉住他——“哎哎哎——不必不必——”桐卓咽了咽口水,带了些尴尬,“我那几个兄弟都在外面出任务呢,我自己也没法上药,真不用,我躺两天就好了,跟没事人一样。”“我帮你上药。”凌海头也不回,推门就大步走了出去。凌海的手覆盖上来的那一瞬,桐卓浑身一个激灵,那微凉的触感一直停留在他的心底,直到人走了,他还觉得手背一阵一阵柔滑的凉意。他呆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凌海真的很软。他咽了咽口水,心头涌上一层尴尬——凌海说要帮他上药?伤在身后——桐卓的脸腾的一下瞬间通红。他觉得自己该拒绝,可是内心深处竟然有一丝期待——胡思乱想之间,凌海已经拿了药过来,小心把门关好,转身打了一盆水,先净了手。他走到桐卓的身侧,小心褪下他的裤子,清凌凌的手带着药膏就缓缓拂了上去。桐卓浑身一紧,只觉得所有血液都冲到了头顶,面红耳赤,一直到脖颈都滚烫。唯独四肢冰凉——“是弄疼你了吗?”凌海感受到他的哆嗦,立刻问道。“没有没有,不疼。”桐卓赶紧道。“我轻一些。”凌海小心翼翼给他上完药,净了手,端了凳子坐到他的旁边,小心翼翼看向他的眼睛:“卓哥,现在还疼吗?”“不疼,真不疼。”桐卓怕他不信,咧开一个憨厚的笑。“可我疼。”凌海小声呢喃,声音忽然带了些哽咽。桐卓吓了一跳,赶紧撑起半个身子,上下打量他:“你受伤了?你哪里疼?给哥看看!”“卓哥,我心疼。”凌海的声音细细小小,在空旷的眼卫所里回荡,却如一道雷音一般,直直破入桐卓的心底。他石化了。幸福来得太突然,桐卓就这么撑着半个身子,眼珠都不转的直愣愣看着眼前小小的凌海。他说他心疼。是自己想的那样吗?桐卓恍过神来,小心翼翼伸出自己的手。一双白皙的小手一下子扑到他的面前,把他的双手覆盖住一半,凌海清湛乌润的眸子就在他的眼前,带着水雾蒙蒙看着他:“卓哥,我想娶你。娶你回家,你就天天对我好。”桐卓整个人都傻了。愣了半晌,他试探问道:“为什么不是我娶你?”“我娘活着的时候说过,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把他娶回家,不然就是没志气。”凌海斩钉截铁。“我娶你也是一样的,反正我们在一起就行了。”桐卓觉得口干舌燥,总有一种和他说不定道理的感觉。“那不行,我娘说的话肯定没错的,她没和我说过我该嫁出去,我就不能嫁出去。我只能娶你。”凌海顿了顿,忽然反应过来一般,眼尾一红,看着桐卓,“卓哥,你是不是不愿意?”“我愿意!”桐卓一丝犹豫都没有,脱口而出,“我愿意愿意!你别哭!”凌海顿时笑了,一笑露出一排皓白的小糯米牙,眉眼弯弯:“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回去准备聘礼,等我准备好了,告知主上,求个恩典,我就来迎娶你。”冬日的光从眼卫所高高的窗棂透进来,切成细碎的光束,一缕一缕打在此间少年身上。桐卓只觉得自己被一个从天而降的肉包狠狠砸到,幸福到浑身都在冒泡。这是什么样的运气。此前他还怕自己那几次往暗卫所跑,把人吓到。一转眼,他就要成眼前这个人的妻子了吗。“那,我能抱一抱你吗?”桐卓试探道。“不行。”凌海斩钉截铁,一脸严肃道,“但我可以抱你。”,!小小的人儿,胳膊不够长,带着清爽的味道,霸道的环住了桐卓的后背,白皙光滑的胳膊从他的脖颈绕过来,交缠在他的心口。“你的心在我手上跳。”凌海认真道——“我已经抱过你了,我会对你负责的,你别怕。”这——桐卓觉得好像前路漫漫,这个小孩子——好像懂得很少。他安安静静被凌海抱着,忽然想起来凌海的话,好奇道:“你怎么现在称呼皇上为主上了?你们都改了称呼了吗?”“是啊,我们都改叫主上了。是统领让我们改的。你们没有吗?”凌海道。“我们——也改了。”桐卓好奇,“你知道为什么改吗?”“因为统领不:()圣上轻点罚,暗卫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