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嗫嚅道:“娘、娘尽量。”
叶以舒知道一时之间是改变不了他娘的,但她既然没一口答应下来,而是说尽量,说明她也有几分考量的。
叮嘱完他娘,叶以舒又对他爹道:“爹,我刚过去又听见小叔在问奶要银子,说是做生意。您多留意他那边,要是拿回家里什么东西让您给画押签字的,您别上手。”
“爹知道。”叶正坤蒲扇似的大掌揉了揉自家哥儿的头发,“爹都知道,爹听你的。”
“时候不早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叶以舒见他爹听进去了,这才添了几分笑容,去了他那边屋子。
门外这会儿清净了,叶以舒往自个儿床上一滚,抱着被子没翻腾几下,人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隔壁,豆苗也已经睡熟。
叶正坤跟施蒲柳却挨在一起,小声说着话。
“哥儿在外面那么忙,回来还要给我俩操心。我心疼得慌。”
叶正坤抓住施蒲柳的手,低声道:“我也何尝不是。”
施蒲柳眉低低地垂着,有些隐忧道:“但哥儿惹恼了婆婆……”
“阿舒大了,自己有自己做事的准则。咱们不箍着他,他乐意怎么过就怎么过。娘那边,只要他自己没吃亏就成。”
“对!没吃亏就成。”施蒲柳听自己相公一言,把这事儿想通了。
“那……那总该给哥儿说亲了吧。婆婆那边一直不提,咱阿舒总不能跟咱俩一样拖到二十才相看。”
“是,该说了。”叶正坤正色道。
次日一早,鸡鸣破晓时分。
叶家这几天已经将田里的稻子全收了回来,这会儿堆在屋檐下盖着,只等太阳出来,将稻谷在院中摊开晒干就可以收入谷仓。
早上露气重,屋外凉丝丝儿的。
叶以舒开门出来,一股清新的稻香顺着空气侵入鼻腔,透人心脾。
叶以舒今日要上山,本来是要给他娘过个生辰的,但农家平时是不兴这些。所以才买了那个银簪,当是尽他一片孝心了。
不过今日上去,今晚或者是明日得下山,因为要带他娘去上竹村看大夫。
这会儿天边只露出一点鱼肚白,篱笆上爬藤的南瓜叶子上挂着露珠。
叶以舒在这泛着香甜的清新空气中伸了个懒腰,然后去洗脸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