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怎么样都好。”
“想一辈子做我侄女也好,什么时候我觉得腻了,想换一种关系也行。”
他眨了一下眼,有雪粒落在他的睫毛上。
温柔的曈色里,掩映出秀致而懵懂的脸。
“都好。”
“我都可以。”
温热的手指,像是怕冷,轻轻拢了一下颈项松开的衣领,温润的指腹在不经意触到下巴的皮肤时,有明显的迟滞,似乎是觉得这种程度的触碰也是在冒犯。
仍旧保持着沉默。
于是,他抬起头,于低微处,仰视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进的眼睛。
“但是我能这样关心我,我很开心。”
路灯落进他的眼睛。
雪光也落进他的眼睛。
看到微弱的星星在他眼睛里深根发芽。
眼眶里的酸涩感卷土重来,周予然忽然丢开伞,用力地抱紧了他。
将脸埋在他耳廓,冰冷的鼻子像是报复地贴着他的颈项,故意想要冻他。
“谢洵之,我还在生气。”
生很多很多的气。
从14岁到22岁,暗恋我的每一天,都要一个人生闷气。
气我为什么不喜欢我。
气我为什么能对这么漂亮、这么有意思的我无动于衷。
气我为什么这么喜欢我却怎么也不肯说。
“我知道。”
环在后腰上的手紧了紧。
周予然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他掂了一下,双脚有短暂的离地感,怕身体下滑摔倒,只能下意识地更用力回抱他。
谢洵之半张脸埋入颈项,高级毛呢毛料的味道混着身上特有的甜甜的、腻腻的,如酒精般醉人的香气。
他轻轻喟叹了一声,心满意足。
“但是我还是觉得,即使我生气的样子,我也很喜欢。”
终于等到这场雪。
即使指尖只融到一片冰晶,依旧能让他觉得是得偿夙愿。
“予然。”
他叫了一声的名字,听到闷闷不乐的应声。
“不想回答的问题可以不用回答,没关系,我有很多很多的耐心,我可以慢慢等。”
等到并肩挂红豆,等到雪落共白头。
所以这次,换他来做追风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