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传来的撕扯感与在耳边回荡不绝的咀嚼声终于消失,巨大的黏液球球缓慢蠕动成人形。
厄眠扯断与身体连接着的大尾巴,捡起被扔到洞口附近的终端回到飞行器,翻找着能遮挡身体的东西。
飞行器的储物仓中放置着一套黑色衣物,衣服旁的箱子里整齐地摆放着帽子、手套、麻袋、刀具等,以及一个专门盛放晶源的小盒子。
容纳着煞气的晶体很沉,单纯从恶灵身上无法取到如此庞大的煞气。结合飞行器储物仓内的这些物品,不难推断出塔慕斯在利用雌虫的血肉催生煞气。
只要一开启储物仓就能清晰地看见这些作案工具,有些时候说不定甚至还能看到一具被晶源吸瘪的干尸。
可塔慕斯不会被质疑,因为他击退了异族,是整个091星系的伟大英雄。
而此刻,那位优异强大的军雌正赤。裸着躯体被囚禁在昏暗肮脏的洞穴之中。
厄眠的衣物早就被怪异的躯体撑得裂开,他穿上塔慕斯放置在储物仓内的衣服,戴好帽子、口罩、手套,将裸。露在外的黏液质地的黑色皮肤严实地遮挡住。
他乘坐飞行器抵达距离最近的一家超市,购买大量的食物与水。
在回深渊之前,他打算一直将塔慕斯囚禁在那个昏暗偏僻的山洞里。等过段时间实在无法继续维持人形,就把塔慕斯带回深渊转移到他的小金库里,换上更加坚硬的金属镣铐与项圈永久地囚禁起来。
厄眠在洞穴内放了几箱零食与牛奶,然后静静地坐在与塔慕斯相对的另一个角落,不停地往嘴里塞东西。
受伤部位是心脏,身体在自我修复的过程中需要消耗大量能量。塔慕斯很快就吃完了一箱面包与一盒鸡腿,把空箱子推到厄眠手边,一边喝牛奶一边眨着眼睛无辜地注视他。
厄眠低垂着眼帘盯着空箱子看了一会儿,一言不发地起身去飞行器里搬食物。
洞穴很深,塔慕斯被囚禁在洞穴的最深处,只能隐约瞥见一点儿洞口处透来的的光亮,偶尔飞进几只小鸟,还没靠近就被厄眠一个眼神吓走。
实在太无聊了,于是塔慕斯开始一撮撮地揪厄眠尾巴上的毛毛,不过片刻就揪了一大捧,收拢掌心把大捧柔软的毛发压扁,不断移动手指揉搓,直至搓出一颗圆滚滚的黑色小毛团子,并且还贴心地给毛团子捏出了耳朵、四肢与尾巴,与某颗白色的大毛团子像极了。
厄眠一把抢走塔慕斯手里的黑毛团子,当着他的面把毛团子撕扯成两半扔飞出去。
塔慕斯蹙眉望着远处被撕成两半的小玩偶。
他被藤蔓捆绑住了脚踝,活动范围非常有限,无法移动到那么远的距离,所以无法把小玩偶捡回来。
于是他再次薅起了大尾巴上的毛发,薅够毛发后又开始揉捏,这次还非常细心地捏了两颗圆润的蛋蛋,捏好后立刻把小玩偶藏进大尾巴的蓬松毛发里。
霞光倾斜着打入洞穴,将凹凸不平的地面染上鲜艳的火红色。
塔慕斯朝霞光走过去,却在触碰到光泽之前被脚腕处的藤蔓限制住行动。
他低下头,借着暖色调的光认真注视胸口的字迹。
——厄眠。
塔慕斯睡了太长的时间,清醒的时间很少,不清楚这个名字是何时刻上去的,却能隐约想象出刻字时的画面。
细密的管子刺破表层皮肤,缓慢地注射黑色毒素,直至毒素将皮肤下层的血肉蚀烂,留下一道黑色的痕迹。
他的身体可以清除掉有害的毒素,却无法在短时间内代谢掉对身体没什么危害的黑色素,所以“厄眠”这个名字会长久地留存于他的血肉中。
他背对厄眠,用指腹轻抚着胸前的字迹,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想离开?”厄眠终于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塔慕斯转身对他对视。
厄眠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他的身体,而后冷漠地发出命令:“过来。”
待塔慕斯走过去。
厄眠粗暴地其摁到身下。
这里荒无人烟空间充足,所以厄眠不再需要克制,黏液组成的人形身体疯狂蠕动、胀大,变幻出狰狞扭曲的怪物本体。
他仿佛一头凶猛狂暴的野兽,每一下的力度都极大,带着要将猎物狠狠撕碎的残忍。
塔慕斯的身体剧烈战栗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待初次的浪潮平息下去,才用发颤低哑的声音寻问:“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发生了什么?”
厄眠将后槽牙咬出“咯嘣咯嘣”的声响,气愤地薅住他的头发,说:“你个提上裤子不认人的坏柠檬!你压根就不记得我!告诉你有个酱鸭屁屁的用!”
“记得。”塔慕斯努力用失焦的瞳仁与他对视。
“记得个坏肘子记得!塔慕斯你个欠。操的死骗子!”强大的憋屈感令厄眠愈加暴躁,把塔慕斯的头发薅掉了许多根,然后继续粗暴地进食。
即使把一切说出,什么都记不得的塔慕斯也只会用茫然的眼神回应他,然后为了离开这个破地方糊里糊涂地为过去的自己道歉。
“我记得。”塔慕斯的身子再次无法抑制地轻颤起来,用低哑的、轻软的声线喊出那个于他而言尘封了许久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