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他们再次见面的时机竟如此糟糕,而阮娴也已经对他产生了很强的警惕心,时时刻刻都想逃离他,这让他难以接受。
他找了阮娴那么多年,心里的执念早已经深入骨里。
“对你好一点,你也会觉得我心怀不轨,总想着逃跑。既然如此,还不如时时吓吓你,这样你就不敢跑掉了。”
眼见着阮娴因最后一句话瞪大了眼睛,宿寒芝立刻亲了亲她的额头,熟练地示弱,安抚着她的情绪:“抱歉,阿阮,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我找了你很多年,这些年里,一直不确定我们是否还有再见的机会,所以再次相遇之后,我最怕的就是你再一次离开我。”
“你原谅我好么?”
阮娴本来还想揪着他方才最后一句故意吓她的话不放的,可是听了宿寒芝的话后,想着他找了她这么多年,在不确定她是否还在人世的时候,也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她,也就慢慢放下了心底的情绪。
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也许当初的国师没有说错,她可能真的已经死过一次了。后来在那只母夜叉的身体里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次生命。
“好吧,这件事情就不追究了,不过你以后不能再那样对我!”她警告道。
宿寒芝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不过,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夜叉的呢?”阮娴问出了心中一个存在很久了的疑问。
可谁知,她的这句话问出口后,宿寒芝的脸色就往下黑了一度。
他原本还在因持续的坦白而示弱,因而此刻阮娴自觉是站在有理一方的,但不知为何看着他的表情,竟让她有了一种自己犯错了的感觉。
阮娴戳了戳他:“你怎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宿寒芝却好似冷笑了一声,他语气生硬,冷冷地说:“小时候的我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只是再次相遇后,第一次见你,我就认出来了。”
“当时你伪装的很好,和一个普通人类女性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身上有一股很浓的味道。”
“味道?”阮娴有些尴尬,她记得自己当时挺干净的啊。
“是很多种男人的味道,以及他们用的特殊香粉,这种香粉被用来讨夜叉欢心,而那味道与将抓我上山的母夜叉身上味道一模一样,你说这是不是巧合呢?”宿寒芝说完后抬起阮娴的下巴,“阿阮,你是不是也应该解释一下,那些山上的男宠,是怎么一回事?”
男人的味道是什么味道啊!阮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暴露身份的原因竟然是这个,她有些懊恼地想着,早知道在逃走之前就先洗个澡了。
心中懊恼着,她也不忘解释,试探性地问:“如果我说我是那只母夜叉,但那只母夜叉不是我,你信不信?”
她本以为宿寒芝定是不信的,可没想到他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就点了点头:“我信。”
这般笃信的他反而让阮娴想的诸多借口一个都说不出来,如非必然,她并不想透露自己并非来自这个世界的秘密。
“你、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宿寒芝缓慢地摇了摇头:“如果那只夜叉是你的话,我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会认出来,所以她不是你。或者说,至少当时的她还不是你。”
“阿阮,我知道你也有自己的秘密,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我不会逼你。我现在只希望,你能永远待在我身边。”
阮娴有些感动,她抱住宿寒芝的腰肢,将头埋在他的胸前,说:“以前的事情我确实无法向你坦白,不过我保证,以后一定不会有事瞒着你。但是你也要这样,不准再隐瞒我,欺骗我。”
宿寒芝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黑发,出神似的看着在他怀中的人,直到怀中之人不满地催促了一下,他才点了点头。
“好。”
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有了些笑意,他低头凑向阮娴耳边,说:“其实,当时你身上的那些味道只是让我怀疑你的身份。真正让我确定了的,是另一件事。”
阮娴疑惑地问:“什么事?”
宿寒芝淡笑不语,只是轻轻伸手略微抬起颈间的衣领,露出白皙的肌肤。
阮娴有些脸热了起来,她扭过脸不愿再看,却又被宿寒芝迫使着只能看向那里。
看着看着,阮娴就开始不自觉地凑近,在她看清楚宿寒芝肩膀上的一道疤痕的时候,久远的记忆开始涌现。她恍然大悟,忍不住就笑了起来,她想她应该明白了。
那是一个咬痕。
是在初见不久之时,她在宿寒芝的肩膀上咬下来的。
阮娴的身体毕竟是一只夜叉,而吸食了许多夜叉力量的宿寒芝的身体,对于夜叉来说是极尽的美食诱惑,她也没忍住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从那疤痕的深度来看,她当时一定很想将他吃下去。
想来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宿寒芝才真正确定她的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