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江见一愣,以为是自己幻听了,亦或者是便宜祖父失心疯了,才能说出这句话。
他从未想过这方面的。
“莫不是吃多了酒说胡话,确定是让我来?”
这活他可没干过,江见觉得比之前接的所有任务加一块都难。
“你没听错,储君之位,本就是你父亲的,如今只是回到了你父亲一脉,有何不妥?”
江见既觉得有理又觉得不妥,反驳道:“可这个看起来很难,我不想干这个,而且我什么都不会,就不怕我亡了你这个国?”
江见设想了一下最凄惨的结局,自己在那摇了摇头。
承宁帝嘴角抽搐了一会,也不管这小子晦气的话,只问道:“识字吗?”
这话让江见眼一瞪,恼火道:“瞧不起谁呢,我虽然字写得丑了点,但好歹也是跟着我师父念过书的,怎会不识字,不过如长安旁的公子那般吟诗作赋什么的我就不会了,那玩意太难了。”
说到后面,江见声音小了一个度,因为他也曾因为这个怕娘子嫌弃他。
承宁帝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神情正经道:“帝王不需要会吟诗作赋,会治国安民,驾驭群臣便够了。”
“虽然你在乡野长大,无拘浪荡了些,但不算长歪,只需后天勤加努力便可,我虽上了年纪,但这身子骨没病,少数还能活个十年,只要不是个呆傻的,这十年将你教导出来不是不能。”
“只要你肯学。”
承宁帝拍了拍江见的胳膊,语重心长。
承宁帝觉得,此子虽在江湖绿林长大,没有经过礼教熏陶,但好在心底磊落正气,没有残忍奸邪的心性,人看着也机灵。
就是一颗心总挂在傅家丫头身上有些没出息,但也许这也是有利有弊的。
一个品行端正颖慧的妻子,未来一生都会是丈夫的助力,帝王之路最是容易走偏,承宁帝亲自领教过,深知其中利害。
傅家丫头可能就会成为此子的一方制约,使他时刻被引导在正道上。
当然,傅卿这个岳丈更是一个好帮手,朝堂之上,会对孙子助益良多。
思来想去,承宁帝觉得可行,遂宫宴将人喊来开了这个口。
他凝着江见,面容沉肃,试图交托这份大业。
江见本对当储君没什么兴趣的,身上的担子先不说,他就不能天天黏着娘子了。
想拒绝的,灵光一闪顿住了,看着承宁帝试探着开口问道:“若我不当这个储君,这个位置会传给谁?”
承宁帝也不遮掩,一五一十道:“老三和老五出局,老四人太过闲散平庸,只有……”
“只有英王府?”
江见抢先道出了答案,脸色急变。
英王继承了储君之位,待便宜祖父不在后英王便是执掌生杀予夺的皇帝,李承钰那厮便是太子,若那时他还对娘子有想法,岂不是糟糕透顶?
脸色飞速变换一阵,江见做出了有史以来最鲁莽的决定。
“好,我干!”
……
除夕守岁,云桑没熬住,没到子时便靠着爹爹睡着了,再睁眼已经是第二日。
也不知昨夜是怎么了,仅元日这一日,江见成了皇太孙的消息猝不及防便下来了,整个长安都沸沸扬扬。
云桑是不可置信的,不敢想江见那等性子竟成了储君,如天外逸闻。
可事实就是这样,那道圣旨通过了三省,颁布至整个天下。
因为太过匪夷所思,再见到江见,云桑都觉得像在做梦。
但这些都没有占据江见的内心,此刻他正一日一日等着婚期到来。
年后过得很快,年初三落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那一日江见跑来同她堆了一日的雪人。
年初七那日,江见往上官大夫家跑了一趟,喜气洋洋地回来了,云桑当时好奇问了一嘴,就见江见捧出了那一盒子满满当当的药丸。
“这是能让咱们敦伦但又不会让娘子生小娃娃的神药。”
云桑心里一咯噔,后悔去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