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见,这是什么花,我以前都没见过?”
虽然没有记忆,可云桑就是觉得自己没见过这样白瓣粉蕊的小花,她好奇的紧。
江见居高临下地站着,俯视着少女扬起的白生生芙蓉面,环着双臂,露出一个颇有深意的笑。
“云桑。”
“嗯?”
云桑不知这个时候江见为何还要唤她一声,虽然诧异但还是应了一声,继续瞪着眼睛看着他,等一个花名。
江见笑得更欢了,一双眼睛弯得看不见眼珠子。
“我说了啊,云桑。”
脑瓜子懵了几息,云桑还没悟出些什么,江见便不再逗她,嘿嘿笑着解释道:“云桑花,是娘子的云桑花。”
江见瞅了瞅那白瓣粉蕊的小花,又将目光落在少女白里透粉的面颊,越发觉得当初的名字取对了。
豁然开朗,云桑目光离了花,站起身来,一副被解了惑的神情。
“怪不得你当时取名的水平突飞猛进,原来是这花给你提供了便宜。”
想当初,江见头几个名字可是给她听得够呛,若之后没有云桑,她真叫了什么香香软软的,云桑才要怄死。
实在是太拿不出手了。
云桑感谢河谷里有这样一种花,至少叫她得了个正常还算好听的名。
双手合十,云桑对着她的大恩人云桑花拜了拜以表感谢。
江见没懂,但看出云桑应该挺喜欢那朵花,于是灵机一动,云桑刚转身他就蹲下把花给揪了下来。
“娘子喜欢,戴上瞧瞧~”
刚才还在那里绽放自己美丽风姿的小花瞬间被夺了性命,独留一具美丽的躯壳躺在江见的指尖。
云桑一时岔了气,凝着那朵云桑花许久都没说出话来,刚感谢完,恩人小花就因为自己翘了辫子,这何尝不是一种滑稽。
“你干嘛摘它,人家长得好好的。”
不好意思说自己刚刚答谢了人家,云桑只嘟囔了一句。
不由分说将花戴在云桑鬓边,江见浑然不在意道:“河谷里到处都是,怎么就不能揪了,我娘子那么好看,能戴在娘子头上,是它的福气~”
云桑倒也不会真的因为一朵小花跟江见争论什么,只是听到这样吹捧的花还是有些受不住。
这世上大概也就江见会说这般让她难以消受的话了,好听是好听,但总让她不好意思,若是有人在侧,云桑就更窘迫了。
“行了,咱们走吧。”
抚了抚鬓边的小花,云桑强装着云淡风轻,不过露出了的一截脖颈没了白嫩,附了一层淡淡的粉意。
江见眼神好,一眼瞧见了那片粉,犹不知适可而止,竟还得寸进尺追在旁边逗她。
“嗳,不是我说,娘子都同我在一起这么久了,被我夸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怎的脸皮还如此薄,不应该啊?”
“娘子就应该大大方方地说:“我就是全天下最美的姑娘”才是!”
“别说了,我听着都能觉得自己脸皮厚了!”
少年的喋喋不休的话让云桑感到羞耻,她蹦跳着去捂江见的嘴,但着实有些难度,以致于两人嬉闹的声音吵醒了竹屋里正在睡午觉的人。
“出鬼气了,今天怎么这么吵,江见你小子一个人傻笑什么呢!”
声音落下,一个穿着宽大灰布衫、赤着脚的高瘦老者从左边的小竹屋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还不时打着哈欠,俨然一副被人惊扰好梦的模样。
教了十八年的徒弟,凌沧海不会听不出这是谁的声音,嘴上虽骂骂咧咧的,但心里却是松气的。
他的徒弟今年又全须全尾地回来了,挺好。
不过很奇怪,以前回来这小子心情再好也不过是哼着小曲回来,这次不仅笑成那个鬼样子,还学会了自言自语,是不是在外头中邪了?
老者揉了揉惺忪的双目,刚想再骂这小子几句,手刚放下,视线没了遮挡,打眼便瞧见了正被他那混小子徒儿搂在怀里的小姑娘。
那双平日里只知道握剑的手,此刻正亲昵地攥着人家姑娘的腰肢,笑出个傻子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