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小客栈,疤瘌文正站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看见小优和重八,就快步迎了过来,一脸焦急。小优问到:“仇道长怎么样了?”疤瘌文就说:“你们怎么一去这么长时间,我这都快饿死了。”重八就抬了抬手上的药,说到:“这不是买药的人太多了,排队时间太长。”疤瘌文看见了重八手里的吃食,上来就抢,重八躲开,疤瘌文就硬抢,两个人推推搡搡地在门口你来我往。小优走进房间,见仇庆元还坐在床上,轻声问到:“道长,感觉可好?”没有回应,小优就坐了下来,听着道长有微微的呼吸,便放心下来,也松了一口气。“小优。”良久,深沉的声音从仇庆元胸腔里发出。“道长,您说。”小优欠了欠身。“我思来想去,总觉得自己罪责太重,仓促起事,害了大家。”仇庆元愧疚的表情显露出来。小优不知如何安慰道长,就说到:“道长,我们还有机会,此去寻找沈万三,看能不能得到一些资金支持,或者,能在他那里打听到张仙人的消息,未尝没有转机。”仇庆元睁开眼睛,眼神中有凌厉之色:“这朝廷黑暗,民亦愚昧,我之前着实短浅,只想着发扬龙门派,不觉得会有什么灾难降临到自己身上,但是,经此一劫,我悟到了一个道理。”小优接话:“什么道理?”“天下者,众人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仇庆元两手拢着,做了个抱球的态势。小优念叨:“天下者,众人之天下。”仇庆元起身,下得床来,来回踱步:“朝廷以一家之私,全然不顾百姓死活,百姓以一家之私,全然无视他人苦楚,如此,人人自私,便有这最后的结果,也就是说,共业如此,谁也怨不得。”“那依道长所见,我们该如何做?”“依天道而行。我们龙门派,以苦己利人为主要行事目的,先修性,后修命,使心清静,方能达到返朴归真的境界,也正因此,香客甚旺,不过,这也就埋下了官府对我们的敌意。”仇庆元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有对自己的,也有对官家的。重八和疤瘌文一步跨进来:“不好了,街上来了很多官兵。”小优“腾”地站了起来,仇庆元手一挥,却突然捂住臂上的伤处,脸上冒汗。小优喊到:“道长,不要乱动。”小优让道长在屋内暂等,带着重八和疤瘌文,刚刚出来客栈门,就看见“长毛痣”带着官兵,用手指着他们喊到:“是,就是他们,那些被通缉的要犯。”官兵齐刷刷地围过来,刀剑晃眼。重八就指着“长毛痣”骂到:“你个熊孩子,俺那烧鸡算是喂了狗了。”“长毛痣”就躲到官兵身后,只露出半个头。一名长官走过来,拿着一副通缉文书,看了看上面,又看了看众人,然后一把把重八的帽子秃噜下来。“从哪里来的?去往何地?”小优想了想说到:“我们是山东人士,探亲访友。”长官就对众官兵使眼色,几个人快速进了客栈。小优欲要转身,几把刀架着了他们的脖子上,有一个士兵跑出来:“长官,里面有一个道士。”“那就对了,还山东来的?怎么口音不对?所有的人,都带走,回去审问。”夜色之中,烛火如豆。小优、重八和疤瘌文被收监于一处,仇庆元被单独收监。戌时,伴随着门扉的响动,白天带着士兵的那个长官又出现了,此人一身官衣,颇有些威风,三十多岁,鬓角已显些白发。一张椅子墩在了地上,长官撩袍端坐。“这是我们的叶阳大人,主审你们的,现在,有什么话希望你们全都说出来。”身后一个士兵说到。三个人望向了叶阳,叶阳捋了捋袖口,然后,清了清嗓子。叶阳说到:“现在,你们还说是从山东过来的吗?”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重八转脸看了看小优,小优不动声色。重八就到:“从河南,对,对,我们从河南,又拐向了山东。”叶阳抬脸盯着他们,疤瘌文不由得咽了一下唾沫。叶阳冷笑:“看来,你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隔壁那个受伤的道长什么都承认了,他说明人不做暗事,慈城之乱,就是他带人所为,不过,他为了保护你们,只说与你们是在路上相识,是为了照顾他伤势。”重八又赶紧点头接话到:“是在半路相识,是在半路相识。”叶阳大喝一声:“住嘴,半路相识?你那头发,分明就是僧人还俗,那缉拿书上不是没有你的样子,你就是朱重八,对吧。”一句断喝,把重八吓得一激灵,没有再回话,只是看了看小优,又低下了头。“既然道长义气,不推诿于你们,你们也该仗义,该说的就说,省的麻烦我们,再一个,你们自己也清楚,这犯上作乱,到底是死罪,逃不脱的。”叶阳幽幽地说到。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疤瘌文就拉着重八的手,嘟哝了一句什么,重八摇了摇头。“哈哈哈哈。”小优突然仰天大笑。“你笑什么,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张狂。”叶阳身后士兵怒斥。叶阳一摆手。士兵欠身。退出。“敢问这位壮士,你莫非就是那个小优,如此境地,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叶阳盯着小优说到。小优转身看着叶阳,背着手说到:“我笑,是因为你的无知,是因为真正死到临头的,是你们。”“此话怎讲?”小优挺了挺胸:“不瞒你说,我的这位重八兄弟,必是将来的皇帝。”叶阳一愣,然后望向了重八,重八就挺了挺腰杆。小优问到:“叶阳大人,此时为哪年?”叶阳稍微颦眉:“至正十年。”小优慷慨激昂:“至正十三年,重八必起事成功;至正十六年,占领集庆路,改名应天;至正二十三年,与陈友谅会战于鄱阳湖,陈友谅大败;至正二十四年,重八自称吴王;至正二十七年,北伐成功;至正二十八年八月,进占大都,结束元朝。”众皆瞠目结舌。叶阳站起来,走到了小优面前:“你到底来自何处?又怎会卜占前程?如若没有神力,就是蛊惑人心。”疤瘌文就插嘴道:“他来自未来,是个神人。”叶阳头上冒出汗来:“既是神人,可否为我一算?”小优说到:“你不用算,你只是选择题,选择继续卖命于大元,则死路一条,选择站在我们一边,则前途光明。”叶阳“呼”地转身,沉默须臾,又转了过来,手指指向三人:“我现在马上报告于上司,你们这群忤逆之众,必然站囚笼,游街于市,最后是人头落地。”小优就笑了:“此事甚易,但是,杀了我们,你们也长久不了,还有你的父母,儿女,你想到这一点了吗?”叶阳默不做声,然后喊到:“来人。”一士兵站来进来,叶阳抬脚出门,士兵欲要关门。小优大喊一声:“叶大人,天下者,众人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叶阳肩膀微微颤抖。重八一腚坐在地上,不断地喘着气:“看来,咱们是凶多吉少了。”疤瘌文也顺着墙,颓倒在地。小优看着门被猛力关上,一豆烛火颤动了一下,说到:“车到山前必有路,我有感觉。”重八抬脸:“感觉,你有什么感觉?”小优说:“这个叶阳大人,三十多岁,鬓角白发竟然成缕,想必有万般委屈和压力,再一个,我们告诉他将来的事情发展,就是在拉他回头,以此人之悟性,我倒觉得,他不会贸然下决定。”疤瘌文:“他刚才明明说了,要报告于上司,我们马上就要游街示众了。”想起白天看到的几个囚犯,被拉着头发砍头的情景,重八禁不住捂住了上额:“他奶奶的,这起事也不好玩。”小优就说:“我看叶阳在出门的时候,肩头微振,就知道,他内心并非这样想,看形势走向吧。”一边说着,小优也坐在了地上。“只是不知,这仇道长的伤势会如何?”重八就拍了一下小优的肩膀说到:“不过,刚刚你说的那些,是不是都是真的?”小优就说:“你看,我像是说谎话的样子吗?我这也是提前泄露了天机。”重八就眼睛大亮:“也就是说,我真的能成为皇帝,那起个什么名号呢?”小优故意说:“既然我们第一次起事,用的是这光明军之名,你就用明这个名号。”重八嘟哝:“明,大明,大明朝。”疤瘌文一个头磕在了地上:“大明皇帝在上,请受微臣一拜。”重八故意板着脸:“免礼,起身。”小优捂着嘴笑。:()行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