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柏尧:“嘶。”
看着都疼。
纪谦太阳穴一抽一抽地跳,抓着他左手腕就快步往医院里走。
“这是意外。”他手劲儿很大,迟轲完全没有挣扎的余地,当然,他也不打算挣扎,很妥协地跟在后面,解释道,“这真的是意外。”
“等会儿再说。”纪谦急得快开任意门了,偏偏有不长眼的俩小孩在走廊上乱跑打闹,他迅速挡了一下,没让人撞到迟轲,不耐烦地拧起眉。
那小孩缩起肩膀,老老实实走回去了。
迟轲挑眉,难得见他这种表情,有点稀罕:“怕不怕人家长来投诉你?”
“在走廊上乱跑扰乱医院公共秩序,这层还是骨科,弄不好就给人九级伤残撞成一级伤残了。”纪谦回头,“这位伤残人士,离我近点儿。”
迟轲笑着走快两步:“我这算十级吗?”
“还有心思琢磨这个?”纪谦说,“我等着你解释呢。”
这是个百分百纯意外的事故。
他在某些事情上一直很倒霉。
比如喝水经常呛到,在家经常撞桌角,躺着玩手机经常砸脸,出门过路口必遇红灯,赶时间的时候必遭堵车……
这次也不例外。
只是在看完视频后沉默了一会儿,想把手机礼貌地还给对方,结果迟正兵以为他要揍人,死命往后逃,一下子撞床头柜上把自己撞晕了。
迟轲没办法,怕人撞死过去,卷起袖子把人拖上车。
意外就是在把人放车上的时候发生的。
很多大叔喜欢把钥匙指甲刀小刀啊什么的串在一起挂腰带上,一把铁制品嘀哩哐当的很有分量。
迟轲扔人的时候没注意,那把钥匙重重擦过他手腕,划出一片红痕,指甲锉那道划得最狠,差点皮开肉绽,他皮肤又白,看着非常骇人。
被钥匙划伤真是让人没想到。
被钥匙划到皮开肉绽也确实让人想不到。
迟轲坐在椅子上看纪谦一脸严肃地拿医药包,轻轻抿了下唇。
不会生气了吧?
惹人生气他手到擒来,哄人是真不擅长啊。
真琢磨着该怎么开口改善氛围,一颗柠檬糖塞到了他嘴里。
“会有点疼,”纪谦迅速洗手消毒戴手套,“你想长痛短痛?”
“短痛。”迟轲果断道。
纪谦看了他一眼:“那开始了?”
迟轲浑不在意地点头。
下一秒,他趴在了自己完好无损的左手臂弯里,死死握着拳,右手青筋都绷到凸起了。
“手别握那么紧。”上次在医院做造影换药,纪谦就知道他一点疼都受不得,手法已经很小心很轻了,但该疼的还是避免不了。
他加快动作缠好绷带。
迟轲欣赏了一会儿漂亮完美的包扎,忍着痛到抽冷气的冲动,故作淡定道:“哎,别凶神恶煞的了。”
纪谦正在洗手,闻言顿了顿,不太确定地问:“凶神恶煞?我吗?”
他只是没笑,心疼难受得不行,所以话少了点,急着抓他去处伤口,又气自己没腆着脸跟过去,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怎么就变成凶神恶煞了?
“不是你吗?”迟轲疑惑,“那你一直皱着眉头干什么?刚刚还一句话都不说。不是在气我没第一时间告诉你?”
“我没有。”纪谦叹了口气,走到他跟前,“又不是你自己想受伤的,我气你干什么?我就是在想……”
“说完啊。”迟轲仰靠在椅子里,不太习惯抬头看他,“想什么?”
想我应该二十四小时在你身边看着你。
纪谦伸出手,给他了一下翘起来的头发:“想人怎么能倒霉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