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柏尧冷眼旁观他犯病,等他滚到地上,慢悠悠道:“迟助跟冷云廷去澳洲了。”
“……”纪谦爬起来,面无表情道,“你怎么不等我从二十七楼跳下去再告诉我呢?”
“你又没给我说是因为什么烦的,我也是随口一猜。”冷柏尧一脸得意,“果然是为了迟助。”
“真聪明,这都猜到了,”纪谦抚掌,“我下楼去买俩礼花放给你看吧?”
“……你嘴巴去冶金厂锻造了吗?”冷柏尧纳闷,“尖锐了不少。”
迟老师教得好。
知道迟轲去向后,纪谦冷静了下来,窝在单人沙发里,掏出本书翻啊翻:“他那边很忙?”
他腿翘在茶几上,翻书翻得漫不经心,目光慵懒,手指拨拨这个、点点那个,跟玩儿似的。
但冷柏尧知道,这小子真的在看书。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世界上确实存在着异于常人的天才。
纪谦算一个。
冷柏尧刚认识他的时候,还不怎么了解他。
有次这人边吃饭边打游戏边听讲座,冷柏尧耳机坏了,在旁边外放开会。
那天冷柏尧有些低烧,反应能力很慢,别人说的每个字他都要消化一下才能吸收。
正当他强打精神思考着一个股东的建议,旁边纪谦忽然出声:“还不骂他吗?再不骂他就翻天了。”
冷柏尧下意识开麦骂了几句,而后混沌的意识才缓缓归位,终于回味过来对方说了什么。
他诧异于纪谦的反应速度,扭头看去,却发现这人依然在用力地戳手机屏,做披萨的手速快出了残影,等客人来的时候还能抽出手扒两口饭。
一局游戏结束,他连停顿都没有,迅速把讲座内容总结归纳成文档,不紧不慢地写论文。
那天起,冷柏尧坚信上帝是公平的。
上天给了纪谦一个高智商的好脑子,也赐予了他一根直筋拐不了弯儿的情商。
“忙。”冷柏尧言简意赅,“都忙。”
“忙点儿好啊。”纪谦接话。
冷柏尧拿小面包扔他:“你脑子什么时候能有你嘴巴好使?”
纪谦看着书,没抬眼,脑袋一偏,轻松避开小面包,驴头不对马嘴道:“我不开心。”
冷柏尧说:“心疏导一次一百万。”
“那我还是从二十七楼跳下去吧。”纪谦短促笑了一声,“没事儿,不用管我,我自己能琢磨清楚。”
冷柏尧没吭声。
确实,有些东西不能从别人嘴里得知,那跟自己想明白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你们医院下周不是要跟瑞士那边的研究所谈合作吗?”念在朋友的份上,冷柏尧建议道,“你一个满脑子都是医学的弄不明白这些吧。”
“是啊。”纪谦懒声道,“所以要拓展知识面努力学习啊。”
冷柏尧“啧”了声:“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跟纪谦聊开社交关系后,迟轲就没打算在冷柏尧面前藏着医院的副业,他前天甚至光明正大在冷柏尧面前打电话跟纪谦聊合同。
冷柏尧起初惊讶了一下,后来一想到特助这段时间的本事,居然也不怎么意外。
那会儿他才明白纪谦那句“你要知道圣汇嘉现在谁在管你也会觉得我命好”的意义。
不就是迟助忙着工作不你吗?
“你主动借着工作的旗号找他不就行了?还能公费瑞士三天游。”冷柏尧说,“反正现在医院是你俩的。”
“你怎么知道他跟我不分彼此还说我的就是他的?”纪谦得意中隐约藏着羞涩,“那么明显吗?”
“……”冷柏尧眼神麻木,“我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纪谦把掉地上的小面包扔回去,“不过,虽然他说了跟我——”
冷柏尧接住小面包:“再特么废话我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