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谦蛄蛹过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迟轲很平静。
第一次见有人把气生得这么无懈可击,纪谦有些苦恼,无从下手去哄:“那你……”
“知道你性格如此和我不爽不冲突。”迟轲把编辑好的文件转发给他,“不用我,不然会迁怒你,别跟我说话,我自己气一会儿就好。”
工作出现大乌龙确实让他很不爽,但更多的是气自己没把握好事态走向。
这件事纪谦不是全责,也怪他没及时给纪谦解释,还工作分心摸鱼,恶趣味地想看会儿戏,不料把自己看成了主角。
要不说因果轮回呢。
而且答应考虑回应纪谦,并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他对纪谦的欣赏无关自己的喜好,并不希望对方为了自己改变性格习惯。
另一种角度来说,这种不算原则性的意外也蛮新鲜的,他只是暂时不适应非完美过程。
不抵触代表可以接受,以后他会试着换种心态去看待纪谦带来的一些出人意料的小插曲。
“不行啊。”纪谦忽然说,“不能不你呀。”
迟轲无言地继续编改文书。
纪谦从沙发上滑下去,坐在了地毯上,小心翼翼扒在迟轲膝盖上。
迟轲终于舍得分给他一抹余光:“你是挨骂上瘾吗?”
“没有吧。”纪谦自下而上仰着头,“生气对身体不好,我不想你生气。”
迟轲手指按错了两个字母,稍作停顿,不着痕迹地将其删除。
很奇怪。
纪谦说完这句话,他忽然就不怎么生气了。
这一幕要让他以前的同学同事看到,怕不是要惊掉下巴。
毕竟当年所有人都达成了一个共识:千万不要在迟轲生气的时候上赶着找骂。
反其道而行只会出现两种结果。
一,你被他的口才骂破防;二,你被他的眼神吓哭。
揣着俩阴森可怖的答案,没人愿意以身试险,包括那些成群结队的追求者。
大家都默认了迟轲脾气不好,且很难哄。
就连迟轲自己都这么以为。
直到现在,迟轲才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也没那么不近人情。
他伸出一根手指,按着纪谦眉心,将人脑袋推离膝盖。
“注意分寸。”
纪谦大喜过望:“不气啦?”
迟轲嗤笑:“这你也能看出来?”
“你如果还生气,不可能主动碰我的。”纪谦点点眉心,“空调温度开高点吧,你手很凉。”
“嗯。”迟轲把空调遥控器扔给他,让他自己看着办。
纪谦走到空调前,调高两度试了试风,而后才返回来,重新坐回原位:“迟老师,给我个赔罪的机会吧。”
迟轲挑眉:“不是看出来我不生气了?”
“不生气是迟老师大度,可是你本来不用气那一下。”
这件事如果发生在纪谦身上,确实无所谓,但他很清楚地知道,迟轲是迟轲,不是别的任何人,不能自私地以己度人。
他解迟轲生气点在哪里,道歉态度非常诚恳:“让我负个责好吗?”
迟轲很想把最后一点文书改完,但纪谦就在腿边,注意力怎么都无法集中了。
他放弃工作,把笔电扔到旁边:“你想怎么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