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苑才不怕他,圆润的身板子一扭,避开老头的手指,回头脸上就有些不愤,他质问道;“师父,以前我说了几次想请您收云昭为弟,每次您都拒绝,说自己再不收徒了,现在呢!”
云昭是多好的孩子啊!
从前说了多少次师父都不同意,如今云昭写出了这样一首词,成了声名鹊起的‘梦郎’了,师父想收徒了。
刘苑不是不想让师父收徒,就是心里较劲,气不过这回事。
丁翰章一看这表情就知道,他瞬间一言难尽,这个弟子啊,半点不会藏事,人心是好的,可也!
“你真是长了个猪脑子!”
“都多大年纪了!还这么蠢!”
“幸好你不愿意当官要是还当官,你师父我迟早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刘苑一脸震惊,他惊诧又难过的指着自己胸口,“师父你竟然这样说我,你怎么能咒我呢,师父!”
还好现在书院没有人,老头抬手抱头整张脸都皱起来了,决定快刀斩乱麻,“老夫要收小昭为徒是因为她的心性。”
“能在经历了一日之间扬名京城后还能坚守本心,一大早来到书院自己复习,这才是老夫收他为徒的原因。”
“还有你!”
“蠢货!”
“笨蛋!”
“猪都不吃的狗脑子!”
“你就算是心里有猜测,这种事你还说出来,不是叫我们师徒心存芥蒂吗!”
刘苑解开心结后本来很开心,听见这最后一句,他张大了嘴,几乎难以置信,“师父,我拜你为师三十余年了,你现在竟然说你们师徒!”
丁翰章左右看看没有人,终于放心的用手狠狠抓着自己的白发髻使劲摇晃,“啊!”
当年为什么要因为一点银子收下这个笨蛋啊!
师徒二人纷纷陷入各自的抓狂中,耳边突然传来一句,“嗯。。。院长、先生。。。”
贺云昭迷茫的看着即将上任的师父和师兄,“我的。。我的书没拿。”
一瞬间,丁翰章率先恢复好姿态,除了凌乱的白发能证明老头曾经崩溃过。
刘苑轻咳一声,他微笑着将书本整理好,稳重的递到贺云昭手上,温和的关心道:“快点回家吧,一会天就黑了。”
迈出书院大门的贺云昭抬头看着朝阳,身边是刚刚早起到书院念书的师兄弟们,她仰头看了一下门上的牌匾。
笑的眼泪都出来的贺云昭扶着门边简直卖不动路,她肚子笑的发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另一边的曲瞻则熬了一整晚,就着自己羞愧窘迫的情绪写了一篇骈文。
其中包含了他全部的情绪,是当日冲动的愤怒、事后的羞愧、面对贺云昭的自惭形秽,还有一点晦涩难言的不知名情绪,也许是羡慕也许是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