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梁挺高的,我喜欢。
二兰嘁了一声。
飞爷见人就注意鼻子,听说好像是因为她初恋的鼻梁很高,亲起来有些不舒服。
二兰最初听到这个传言时,就觉得莫名其妙。
他跟了飞爷三年了,更加觉得飞爷这个习惯莫名其妙。
他回了个大拇指,也不再问,他本来也没那么好奇,反正迟早能见到。
第二天他吃了早餐,慢悠悠晃到废品店里,踏上二楼,就开始敲门。
他是个粗人,脑子也有些直,见里面的人一直没反应,便一直敲。
就像是有些人嘴硬不听话,便一直打,打到服气、打到求饶为止。
他读书没什么耐心,但对这种费点体力、不费脑子的事,他完全不需要耐心。
他可以一直重复操作下去。
二兰抽着烟,一边喊一边敲,终于,门开了。
房里的人声音有点沙哑,这人说:“来了,别敲了!”
二兰的香烟刚碰到嘴唇,他歪着脖子,眼睛看向打开的门。
门内的人高瘦挺拔,身穿黑色冲锋衣,五官端正立体,又带种特有的柔和。
这人看样子是刚睡醒,头发凌乱的披在肩上,随着她开门的动作,干燥的头发有几秒的飞起,配上她的脸,有种惊艳的、猝不及防的美。
她从高处俯视,并不让人觉得压迫。
女A的声音温和,彬彬有礼:“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二兰的脑子有些卡住了,随即他挠挠头,把烟藏到身后,破天荒嗫嚅道:“没没事,是我急了点,是我不好意思,要不……要不你再睡会?我不敲门。”
陈文嘉没想到这人还挺客气,意料之外好说话的样子,好像刚刚烦躁敲门的不是他。
但陈文嘉摇摇头:“不用啦,差不多也到九点了,我们走吧?”
二兰道:“要不要再收拾收拾?”
陈文嘉想了想,说了句稍等,进屋把被子叠好、换下的睡衣叠好、把拖鞋放到鞋架上,又检查了一遍,觉得没什么了,才返回门口:“走吧?”
二兰又问:“有什么行李吗?我可以帮你拿着。”
陈文嘉摇头,她没什么行李,她一个要去捡垃圾的,能有什么行李。
二兰终于问不出什么了,他又挠挠头,悄悄把手里的烟头扔掉,说:“那走吧。”
飞爷陪罗奶奶去市里做检查了,店子里就剩阿力。
阿力是个消瘦的沉默青年,见二兰和陈文嘉下来了,他提着准备好的大袋子递给陈文嘉。
大袋子是用废旧袋子拼接而成的,一块红一块绿,条纹斜杠都有。
如果换个地方,加个模特,陈文嘉觉得这个袋子能上时装周。
陈文嘉还没伸手,二兰就接了过去:“来来来,飞爷友情提供的捡垃圾大礼包来咯!我提着就行!”
陈文嘉正要说话,目光被阿力的手心吸引。
他手心有条长疤,刚缝合好,此时渗出血来。
是被器械划伤了吗?还是干了别的什么事情弄的?
别人都叫罗大飞飞爷。
回想起昨天晚上众人的态度,陈文嘉不觉得这个称呼是一种调侃。
飞爷不简单,她的店铺不简单,她的店员应该也不简单。
但这和她没什么关系。
飞爷不想和她牵扯太多,她也不想和飞爷牵扯太多。
陈文嘉告诉自己不要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