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豫点头。
宋怀章:“现在,将薛新翰约出来。”
宋怀豫:“来之前,我已经让人去约了,碧海茶楼,二楼。”
宋怀章点头,拉响车内铃铛,让车夫去碧海茶楼。
宋怀章和宋怀豫先到碧海茶楼二楼最里面雅间,两人泡好茶,等了不足一刻钟,薛新翰便着了便衣匆匆赶来。
薛新翰脸上怒容堆积,他一进门便开门见山道:“两位贤侄,大家好歹一场姻亲。对于上次误会知书一事,我身为伯父,心里也很愧疚,痛心。至于五石散,是止复自作主张,我已经狠狠教训过他,并且勒令他戒瘾了。小两口刚结婚,难免有些误会,误会解开不就好了吗?何必弄到如此地步?”
薛新翰是强忍着心中火气,尽量平和用语。
宋怀章和宋怀豫心里很急,也努力稳住,不让人看出破绽。
宋怀章温润一笑,君子如玉:“薛伯父,知书自小娇生惯养。不论是父亲,还是我们两个哥哥都是打从心底里疼她。兄弟姐妹少不得一些口角,但是血脉亲缘始终是最深的牵绊。薛家在汴京,家风优良,薛二少,孝顺尊上,人人皆知,想必薛伯父一定理解。”
薛新翰一抬手:“好了,怀章,薛伯父和你官场上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和你绕圈子,你能绕到明年,也绕不回来。你说吧,到底怎么样,你才肯把东西交给我。”
薛新翰很急,但薛新翰越急,宋怀章反而越悠闲。
宋怀章:“那就得看薛伯父觉得这些东西价值多少了。”
宋怀章递给宋怀豫一个眼神,宋怀豫说道:“薛夫人在经过回春堂医治后,身体已经逐渐好转,却忽然病重。没多久,薛夫人身边的人逐渐被处理,发卖。薛夫人最信任的贴身姑姑汤慕归家后三载病逝,死前曾留下一封遗书。还有那个叫婷雪的花娘。她的尸检报告显示难产而死。但是,她的心脏有先天性残疾。婷雪尸检后没多久,开封府接到一起报案,称有人盗尸。卷宗记录,对方家中孕妇六个月突然血崩,入土后,在婷雪火化当天被盗走。”
薛新翰咬紧了牙:“这与我有何干系?说不定是下人不想处理尸体,之后被人举报,开封府询问,随便找了一具代替。”
宋怀章目光锋锐冰冷:“婷雪的尸体,还在薛家对不对?”
薛新翰握紧了拳头,没承认也没否认。
薛新翰:“你这是无端猜测。”
宋怀章:“婷雪的孩子也是你的。”
薛新翰:“这又是哪里来的天方夜谭。”
宋怀章:“我们找到了当初和婷雪一起在船上伺候过你们的花娘,她作证婷雪当初负责伺候的人是你,薛大人,不是薛正义。”
不可能!
薛新翰下意识反驳,但忍住了。
宋怀章:“她被人追杀,扔进河里,为人所救,毁了容,躲在乡下和一老婆子相依为命,前不久那老婆子病死了,她才出门。汤慕的遗书提到,薛夫人死前,仅剩最后一口气,还在说对不起婷雪,是你害了婷雪。”
薛新翰:“你查得还真够详实的。”
但也仅此而已了。
薛新翰听完全部,稍稍心安,“为了一个庶女,你们宋家就这么上下拼命折腾。你们想要什么?让止复和知书和离?怀章,怀豫,薛伯父和你们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皇上喜怒无常,咱们朝堂为官,稍有不慎便会抄家灭门。那为什么不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宋薛两家合作,不仅仅是宋薛两家之事。
只要宋家愿意,你和怀豫必将官运亨通。薛伯父本身也是想着两家姻亲,想借由知书这个中间人,和宋家一起发展。从来没想过和宋家为敌。”
宋怀豫:“你在暗示什么?暗示你的背后的人手眼通天?”
薛新翰:“贤侄,伯父什么也没说,只是希望你们考虑清楚。怀豫你被皇上钦点五年司录参军,你心中难道就服气,不想更上一层楼吗?”
宋怀豫深呼吸一口气,强忍住和薛新翰翻脸的冲动,“我们今天只讨论知书。”
薛新翰:“为了一个庶女,搞这么大阵仗,与薛家反目,还惹来更多的强敌,值得吗?你宋家一脉单薄,在朝堂上无多少助力,能扛得住多少仇敌积怨?”
宋怀豫:“知书……”
宋怀章抬手,阻止宋怀豫继续说,淡淡一笑:“薛伯父说的有理。为了这么点小事计较确实不太妥当。今日之事就当我和二弟没有和薛伯父提过。”
薛新翰笑了:“还是怀章懂得大局。至于那些证据……”
突然转变态度,薛新翰肯定会怀疑,于是宋怀章一边强硬一边示弱道:“薛伯父今日的话很让怀章受教。但是,事关整个宋家,薛伯父总要给我们一点时间考量,也是适时为小辈展示一些能力,我和二弟才能有所决断,不是吗?
薛新翰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宋理生了两个好儿子,我那两个儿子要是有你们一半省心就好了。”
宋怀章:“妹夫学识渊博,通晓古今,善结良缘,怀章一直很钦佩。”
薛新翰起身,深深地看了宋怀章一眼,抬步离开。
薛新翰一走,宋怀豫不解问道:“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