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久轻微皱眉,直接把人从垫子往外拖,重重拍了拍她刚刚接触的地方,但一系列动作下来,倒下来的人还是没有动静。
他这才迟钝地在对方面前蹲下来,通红的指腹戳了戳歪倒的头,姜眠迷迷糊糊看了他一眼,嘟囔道:“别闹,我困。”
随地大小睡?
许知久不明白,但还是不想让姜眠在自己的地盘休息,想了半天,这才把人抱起来。
她的身躯是软的,就这么贴着他,还肆意在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休息。
许知久凭借最后一丝善意把人扔在床上,对方闭目养神,也没有再说一些无法回答的话。
只是他还没歇气,外面就是一通摔打东西的声音,还有不知疲倦的怒骂声,那尖细刺耳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进自己的耳朵里。
门被不知轻重地推开,发出又闷又重的声音,少女往那锁链处看去,却发现钥匙孔都被解开了。
而之前被她束缚欺辱的人此时盘踞在角落的干草上,眼神阴冷灰暗地与她对视。
心头一跳。
她也是好不容易才锁起来对方,现在放开后,要想制服,再靠近也只能得到一头歇斯底里的野兽。
她保持着安全距离,如果对方一旦起身,她就会迅速把门拉上,但还是忍不住冷眼问:“我的钱是不是你偷了?”
“不是。”
这怎么能叫偷,是她自己心甘情愿地拱手让人,哪里能来“偷”一词。
“那就肯定是王狗子。”她猛地开口,也顾不得再和里面的人计较恩怨,连忙去抢回自己的碎银。
她想,许知久没有胆子敢偷自己的钱,更别说她藏得那么隐蔽。
可全身上下的钱都被洗劫一空,还像是挨过打,浑身血迹,痛得难受,门也是开着的,还丢了钱财,知道她藏钱位置的除了王狗子也没有别人。
平常虽然狐朋狗友聚在一起,但其实搞来的钱她都是分得大头,王狗子有怨言不是一天两天了。
而坐在干草上的许知久却是思索了下,决定把钱全找出来放进更安全的地方以备不时之需。
即便对方行为怪异,但许知久明白实打实的钱财在自己手里才是最为可靠的一件事。
不管如何,日子还是要过的。
于是许知久见证了两种性格的少女分别出现在眼前,尤其是当他和对方有冲突的时候,另一位出现的几率也越大。
难不成和他是一样的情况?
姜眠面对美人多次的打量,见对方叫自己站住不动,虽不明白也停在原地。
地上还有一根细长的荆条,上面剐蹭着血肉,明显是刚刚用过的,凸起的尖刺上足够凝成一滴又一滴的血珠。
而眼前的人却趴在地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粘稠而又难闻的血液充斥在他的周身。
他低声抿唇轻笑,似乎是事情依照自己发展从而有些畅快的表情。
姜眠不敢再动。
刚刚她发现自己手握荆条,而自己的老婆却可怜兮兮地在地上发出忍痛的声音。
姜眠下意识扔掉手里东西,但听到对方叫停的声音也只好停住动作没有去扶他。
“扶我起来。”
美人边说话边有血从唇角流出,而且抬起来的白皙手臂格外像是血泊里诡异伸出来的一只残肢,叫人看得头皮发麻。
姜眠顾不得再想其他,连忙把人抱了起来,怕触及他的伤口,每一个动作都无比小心,哄着他,“等一下涂药,不怕。”
“嗯。”许知久随意答着,对接触并不习惯,轻轻按在她的肩头推了推,“不要碰我。”
“没事,我不嫌脏。”姜眠抱着他,只是话音落下后得到的回应就是被咬住肩膀。
大概是被她抱着,许知久的脸只要一低,就能碰到她的衣裳,随意扯开一点肩膀的衣裳,隔着里衣就能把人咬出牙印。
姜眠被咬得疼。
许知久不松口,闷闷地问话,“怎么才来?”
姜眠只能一个劲地道歉,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下一次一定早些,对不起,是我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