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阳的表情一瞬间变得苍白无比,他强笑着说:“我并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我长得实在太普通了……”
“所以你连尝试都不敢尝试,幻想都不敢幻想,甚至时至今日,你更愿意把郭林与我凑成对。”
叶青阳抿紧了嘴唇,过了一会儿,他说:“如果我那时候暴露了我的心思……”
“我大概不会喜欢你,”顾恩泽的话语很坦诚,对待大多数人的时候,他一贯渣得明明白白,“不过如果你哭得很难过的话,或许我会答应和你交往试试看,毕竟那时候的我,实在是太寂寞了。”
“那你对杜康呢?你愿意同他交往,只是因为寂寞么?”
“并不是哦,”顾恩泽笑着回答,“我愿意同杜康交往,是因为我拒绝不了他,后来我才发现,我早就喜欢上他了。”
叶青阳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您的口才一贯很好,总能重伤他人。”
“厌烦的话,就离开吧,你是自由的。”
“但我不想离开,”叶青阳上前一步,拂去了顾恩泽肩膀上的尘埃,“再没有比跟随在您身边,更让人愉悦的岗位了。”
“那就收敛起你那些不该表露的心思和不该提起的遗憾,”顾恩泽神色恹恹,倒是多了几分病娇的感觉,“杜康很快就会回来,你以为,他会容忍你多久?”
“顾先生,我并不怕他。”
“如果你真的不怕他,那你当年试图闯进医院来救我,到最后为什么会失败了”
“……”叶青阳的瞳孔一瞬间收缩,他没想到,顾恩泽竟然会知晓这件事。
“我当时就倚靠在窗户边,隔着窗纱看着你们,你带了很多人,围住了杜康,但杜康一个人,就把你劝了回去,你能告诉我,他当年对你说了什么么?”
“这是秘密,”叶青阳低垂下头,手指在微微颤抖,“我答应过杜康,不会同你说这件事。”
“杜康也的确遵守了和你的约定,从未向我提及这件事,”顾恩泽轻笑出声,“你可以拒绝说,不过,这应该是你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了。”
“他说,如果我执意闯进医院的话,您会死。”
“你相信了?”
“我没有完全相信。”
“他还说了什么?”
叶青阳闭了闭眼,很痛苦似的,半响,说道:“如果我坚持要见您,他会告诉您,我肄业的真实原因。”
“哦。”
顾恩泽没有想追问下去的欲望了,他很清楚,那个原因,足以让他对叶青阳“刮目相看”。
“您不想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不想,我不想换一个下属,那很麻烦。”
“我也不想离开您,和您在一起工作,我会很开心。”
顾恩泽用手指敲了敲桌面,选择将一部分“事实”告知对方:“杜康当年说得没错,如果你闯进来的话,的确可能会对我造成生命危险,他的很多决定,都是出于对我安全的考虑,你不要对他有太多的偏见和误会。”
叶青阳看起来并不认同和相信这番话,但他点了点头,回了句:“是。”——
顾恩泽目送着叶青阳离开,他又想起了当年他与叶青阳之间发生的争执,彼时杜康已经“大权在握”,支持顾恩泽的员工下属“大势已去”,顾恩泽不忍心他们再“以卵击石”,就接受了杜康的提议,和他们见了一次面。
其实双方都很清楚这次见面的目的,无非是顾恩泽说一番因自身身体原因将彩虹财团交付给杜康,希望广大员工予以配合的话语,而杜康则是推辞一番,再表示将会竭尽全力促进财团的发展,通过这场会议给依旧忠于顾恩泽的员工一个顺坡下驴的台阶——因为继续抵抗下去,他们很可能会被杜康清算,失去目前待遇还算丰厚的岗位。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默契地表演,唯独叶青阳一人表达了抗议,他质问着顾恩泽:“你是真的要把集团交给杜康么?你真的认为杜康会做得比您更好么?”
顾恩泽笑了笑,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他踉踉跄跄地站直了身体,并用手势阻止了杜康想要扶他的动作。
“我的确是要把集团交给杜康,也认为他会比我做的更好,他是我的精心培养的继承人,也是我法定的唯一伴侣。”
“顾先生,您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如果不选择杜康的话,我还可以选择谁呢,难道要选择你么?我记得三年前,杜康和你公平竞争,那场比赛,你输得很彻底。”
“公司里有很多比我经验更加丰富的前辈,您完全可以将公司暂时交付给他们,等您养好伤,再做交接也不迟。”
“叶青阳,你要不要这么天真?”顾恩泽冷笑出声,他的声音飘散在空旷的会议室中,“这场会议,是所有人期待的结果,流程已经确定,你用什么,来试图阻止我们的决定?”
“杜康他狼子野心——”
“你说这话,会不会有些太迟了,如果你早说几年,或许我会听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