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献手戴铁锢,被两个捕快压着往大理寺方向走去,还在扭头咒骂,“时暮,你个狗娘养的不得好死!江小兰,你个破烂货,当年是你自己浮花浪蕊,在海草村失了身子!若不是我,这世上谁还会娶你!”
在时献宛如疯狗般地吠叫中,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一个“我!”字。
白舟也自旁边跑来,红着眼,狠狠一拳砸在时献脸颊上,“我会娶他!”
被捕快架着的男人脸一歪,霎时嘴角流血,连头都抬不起来。
白舟也还想再动手,大理寺的捕快出手阻拦,“大理寺在此,岂容你放肆!”
白舟也还没消气,站在原地厉声道:“我告诉你,江小兰是我白舟也要娶的女人!你不配提她名字!”
大理寺的刑犯还没带走定罪就叫人打了,巡捕司使自然也要按沂律一视同仁。
按照沂律,打人者,罚银或杖刑。
巡捕司使刚想出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成纪将军已经悄无声息把罚银递了过来。
立时叫巡捕司使无话可说,只能和凌王行礼后,带着犯人离开。
白舟也这才转身来到江小兰面前。
江小兰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般,神情茫然地看着愤怒得胸膛起伏的白舟也。
她从来到沂都开始,就一直被时献视如草菅,辱骂责罚就是家常便饭。还从未体会过这般被人珍视,甚至当众宣布要娶自己的感觉。
一时间,心中翻涌万千情绪,可她嘴笨舌拙,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好半天才嗫嚅喊出一个,“舟也。”
白舟也见到她的第一面,就觉得这个女子温柔姝丽,如一朵兰花般气质清雅,叫他每看一眼都心动不已。
今日,他到海棠巷不见娘两,得到等在那里的凌王府人告知,江小兰他们来了时府,赶紧跟来,刚到时府门口,便听到那些污言秽语,只觉又气又恨,甚至还有隐隐的妒意,嫉妒时献那个陈世美,完完整整地得到江小兰,却不知珍惜。
他这段时间和江小兰相处,其实一直谨守礼节,虽然常常见面,却不曾越雷池半步,连手都只是碰了碰。
可此刻,心中妒火烧得他近乎有些失去理智,恨不得立刻把这女子娶回家。
然后,抹去那些属于时献的痕迹,落下他白舟也的痕迹!
白舟也站在江小兰面前,胸中同样万千情绪翻涌,平复许久才开口:“小兰,放心,从今以后我不会叫你被任何人欺辱了!”
白舟也为爱动手,时暮忍不住振臂高呼,“白爹干得漂亮!”又回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其实我也想打。”
对方垂下眼眸,捏起他垂在腿边的手,悠然打量片刻,才反问:“可你这治病救人的手,如何能打痛人?”
时暮没想到他还质疑自己,把手从他指间抽出,一拳锤在胸口,仰起脸问:“痛不痛?”
明明自己一点力气都没用,这人却戏瘾发作,立时捂着胸口,蹙眉呻吟,“啊——好痛。”
拜托,似乎是我手更痛吧?
时暮凑近他俊朗面容,啧啧调笑,“殿下竟然这般柔弱么?”
面前的哥儿眸光湛亮,还未见月便已落了漫天星辉,叫人沦陷于那点点闪动的情意间。
凝注片刻,谢意才重新牵过他手指,“本王柔弱不能自理,还请王妃从今往后,日日夜夜相伴身边。”
戏精是吧?
时暮简直不知道做什么表情才好。
好好好,柔弱的晏和小公主。
正在这时,旁边的时镜和时仲突然喊了起来,“娘!娘!你怎么了!”
时暮回头,看到林燕晕倒在了地上。
她本来就身体虚弱,今日又受了这么大的刺激,经受不住,竟然晕倒了。
时暮立刻过去查看情况。
见林燕瘫倒在地,呼吸急促,大口喘气,虽然还睁着眼睛,但不管时仲和时镜怎么呼喊,都得不到回答。
而且她双手手指僵硬,如鸡爪一样蜷缩着。
时暮查瞳孔,听心肺,再对她进行血气分析,见血液ph升高,原发性动脉血paco2降低,迅速确认,林燕晕倒属于过度通气综合征。
过度通气综合征是一种由于情绪激动,身体排出二氧化碳过多,体液ph升高,导致的呼吸性碱中毒。
症状主要是手脚发麻以及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