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岢看了一眼,目光骤然锐利几分。
“这是怎么弄的?”
蒋芙手掌大大小小的伤口,深处皮肉外翻,浅的地方也出了血。
就算不演这出戏,她也要哭的。
丫鬟们匆忙去为蒋芙叫大夫,另有一些找水来把她手上的灰尘小心翼翼擦干净。
大夫很快来了。
蒋芙从小与张闵一起,很擅长分辨习武之人的脚步。
这大夫看着发须花白,实则身体强健,功夫不浅。一进门,他率先看的不是受伤的蒋芙,而是院子里的陈设。
见丫鬟们各司其职,姨夫人祝安除却对妹妹的忧心以外也并无异样,便踏踏实实给蒋芙包扎外伤。
“这几日不要沾水了,忌吃辛辣之物,也不要饮酒。她听不懂,夫人可要帮忙留意着。”
骆岢点头:“自然,有劳医师诊治。”
大夫道:“不必,我本就是金府的家仆,为主人分忧是分内之事。”
骆岢追问:“那换药的事……”
大夫道:“一天换一遍,夫人交代手下的人做就好。”
临走,他叮嘱那些丫鬟:“都机灵些,夫人若喜欢什么,统统置办回来,夫人年纪轻轻嫁来府里,一定要让她每天都开开心心地过!”
“是。”
蒋芙被人伺候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吃了些清淡温和的粥食,胃里和身体都被服饰周到了。
她躺在床榻上思考早上和杨舟的对峙。
可以得出的信息是:
1。杨舟和“小绿”,也就是祝安之前的那位季院夫人关系匪浅。小绿提前知道自己会死,求杨舟救命。但杨舟没有救。
2。满银是金府案子的中心人物,杨舟似乎能在他面前说上话,不然小绿不会让杨舟救她。
3。姨夫人的死是必须的。但是姨夫人的人选是可以替换的,也就是身处这个位置上的人必须死。
为什么?
“还疼吗?”
骆岢将门合上,款款移步坐到她床边。
他今日穿的是粉色诃子裙,薄纱上用金线绣了锦鲤纹,宽大袖衫衣袂飘飘,很有长安淑女风范。
蒋芙伸了被包裹成柱体的手给他,药布最外层透了血痕。
此时已经看不出来什么,但骆岢看得很认真,认真里混杂着一种难过的情绪。
蒋芙把晨间与杨舟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转述给了他。
他听完以后,分析的和蒋芙所想差不多。
蒋芙想不通:“金无尽既不图财,又不图色,他到底为什么总要杀小妾?甚至连这个小妾是谁都不重要,只要算是他的小妾,就可杀。”
骆岢道:“如果小妾的死可以作为一种暗号的话,就解释得通了。”
“暗号?”
骆岢点头:“正是。我问过手下的丫鬟,她说金府的后宅分为四个院子,伯仲叔季,我实地查探过,地理位置对应的是东西南北方向。”
“正常人家,尤其是商人,家中布置讲究风水,以保运势亨通,金府却尽显随意。”
蒋芙插话:“公子连风水都懂?那你会算命吗?”
骆岢道:“学礼时看过些书,并没接触过命格之事。娘子想算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