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哥儿觉得,自己就不该来这一趟,焉了吧唧回了家,报应啊,就不该脑子一抽让忠顺王去接触义忠亲王,就该无视的!
忠顺王还在那屋里,筠哥儿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忠顺王双手捂脸,心情异常沉重,他没有跟筠哥儿说的是,父皇和皇兄又吵了一架,皇兄以侄子身体为由,将侄子暂时送到了避暑的皇家园林里修养,还让商夫人也跟着去照顾侄子,一点没让父皇的人插手。
父皇气得和皇兄大吵一架,第二天便病了,父皇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而老年人身体越差,越容易起邪念……
让忠顺王买醉的是,皇兄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在这个时间段强硬的把侄儿送走。
诚然原因说得过去,可对于父皇来说……
人呐,还是要糊涂才好,他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
他吐噜嘴告诉筠哥儿,是一时冲动,也是知道筠哥儿脑子里主意多,又重情,可筠哥儿避而不谈,那只能说明,筠哥儿也意识到他不能插手。
枉他之前竟天真的以为,父皇和皇兄真的没有矛盾了。
原来,只要父皇在一日,和皇兄的矛盾就一日不会停止,不可调和。
醉了这么多天,也是时候清醒,回王府招猫逗狗了。
轰隆隆——
浓厚的乌云终于降下了大雨。
皇家园林里:
商泓不太高兴的喝完了御医给的药,这个御医头发花白,并非是当天他进宫给他看病的。
老御医见商泓喝了药,满意抚了抚银白色的胡须,“殿下年轻,身体恢复快,这副药喝完了,就可以不用喝了,用药膳调理即可。”
商泓闷闷嗯了一声,有些不情愿。
老御医也不在意,继续叮嘱:“殿下在医药上面天赋卓绝,又何苦自欺欺人?”
“您相信老臣,只要不再糟蹋自己身体,七八十岁老臣不敢保证,五六十岁还是有的。”
商泓却道:“天命难改。”
老御医呵呵笑了,“那您苦练毒……额,苦炼丹药又是为何?”
“天地人三才,人力这三分之一,影响力可不小,端看如何使用,殿下以为如何?”
商泓来了兴趣,“您懂道?”
“略懂一点。”
……
老御医出了房间,从回廊上往自己住处走,身旁的太监一脸恭敬,“还是您老有办法,殿下成天想着炼丹,也就您能劝动殿下了。”
老御医笑了笑,“还是商夫人指点有方。”
而房间里,没人后,商泓一双眼格外的沉静,安静地看起了书桌上的书,却不是易经丹经等书籍,而是原本被在底部的古文精选。
商泓,哪里有一丝执拗于寿命,执拗于道法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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筠哥儿没有把今天和忠顺王的谈话往外说,连自家老爹也没有告诉,这种事情,本就不该他知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当今突如其来试探老爹呢?只有老爹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做出的反应才是正确的反应。
林如海从不给筠哥儿开空头支票,很快就给筠哥儿查清楚了甘永哲这个人。
甘永哲真正被一直卡着无法升上去的原因,是因为甘永哲是榜下捉婿,妻子出身唐家,而唐夫人的嫂子,是宁郡王的同胞姐姐,而宁郡王,便是太上皇的十五子,在盐课案后入护国寺祈福的十五殿下,封郡王还是人家都有了一个子嗣后看着不好看才封的。
毕竟当时的宁郡王是低调处理,也没有获罪说原因,但是老大人们鼻子灵敏得很,恰好本就和宁郡王有一丝丝干系的甘永哲,又说错了话,自然而然,便不可能升迁了,尤其是在当时两位圣人斗得火热的时候。
但底下的普通翰林就不知道这么多,只以为是甄家的原因。
这一年年的,二位陛下也没有怎么神仙打架了,但是官场,不做,就不错。也就没人会冒险给甘永哲升上去了。哪怕后来宁郡王也成了亲,生了子,封了郡王,但是宁郡王不得圣心这一点可没变,他们何必呢?
筠哥儿和甘永哲开诚布公的谈了谈。
文渊阁内,周围都没什么人的地方,两人“巧遇”了。
“甘侍讲这么多年没有升迁,心中可有怨?”
甘永哲眉目放松了些许,愿意问,就代表他的机会来了,“起起伏伏,很正常,享受了好处,就得回报,也得做好被收回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