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高兴后,难免有些失落,等夜间就寝,便再也忍不住对皇后念叨道,“梓童,看着别人的儿女果敢孝顺有能力,我现在是既想你早日生一个嫡子,又担心太早了……”
在没继位前,他只是一个势力最弱的皇子,根本不敢有任何出头的地方,他不是没有儿女,却不敢教导得太出头,如今登基为帝,之前的孩子却没有为储的能力。
所以他无比希望皇后能生个嫡子,但,又担心生出来后,被太上皇抱去教导,早年的太上皇励精图治,但如今,是年老的太上皇,他们的政见,有所分歧。
皇后作为他的枕边人,自然明白当今的未尽之语,“既天命已在陛下,想来到了合适的时机,孩子自己就来了,顺其自然方位上道。”
见当今显然还没想开,皇后祸水东引,啊不是,是转移话题道:“既然陛下看重林家的两个孩子,等林大人回京述职后,带进宫来瞧瞧就是,或许三公主还能有个玩伴。”
当今一想三女儿的年纪,眼睛一亮,天马行空想了起来,皇后见他总算安静了下来,暗中松了口气,闭眼,睡觉!这一天天,公婆男人儿女,没一个省心的。
林如海可不知道他一双儿女被惦记上了,如今是忙得脚不沾地却精神抖擞,就等着扒下那群人一层皮。
“徐晔!徐家的那个余孽是真的被找到了!”
庞宇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找到就找到了,徐晔跟我们又没关系!”
孟绰看着庞宇无知的言论脸黑如碳,再没了平时的淡然,“没关系?你看看徐晔他状告的是什么东西!上头倒了我们能有什么好?!”
“上次你说林如海那边你解决,结果反倒把他逼成疯狗,我看这次老孟你还是收手吧。”庞宇本来就看不惯孟绰平时那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模样,如今可不就得阴阳一两句?
“行了行了,现在不是内乱的时候。”陈允显然也很愁,“那徐晔确定是真的吗?”陈允问的是孟绰,明显更信任孟绰的办事能力,另一边的庞宇见状无声撇嘴,压住心中的烦躁,他们这么慌,怕不是背着自己,多做了什么吧?
“探子在人群中看不到正脸,但是身高,身形,以及一些细节动作,都对得上。”
这就麻烦了,两人对视一眼,都感到了危机。
“确定要派人去提醒吗?”
动还是静,都有危险,动,容易被顺藤摸瓜,落入套中,按兵不动,则上头必要出事。
一时间,陷入两难。
“我是不觉得需要提醒,他们就没有自己的渠道?”庞宇愈发确定自己的猜想,想到他们定然多吞了钱财,心中不快,这时候自然不会拖自己下水,“我媳妇儿还等我回去呢,走了。”
陈允孟绰看着庞宇背影消失,眼神齐齐一暗,闪过厉色。
金陵应天与扬州相隔不远,几乎是徐晔上午状告,中午林如海就下了命令赶往应天。
同时,也将这消息快速传播,于是不等陈允和孟绰做出决定,就发现这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大肆传播。
金陵应天,都转运使高廉,正和右布政使杜杰悠然对弈,只是他们谈论的问题,却并不轻松。
“又快到年底了,今年被那林如海搅合,许多东西都得压着不能动,献给太上皇的年礼,高兄可有章程?”
白棋在指尖迟疑,“金额肯定是要减下来的,只是这量,还在头疼。”
“高兄可曾打探过甄大人的意思?”
“甄大人那里和我们不一样,还有太妃需要供奉,只会比我们更为头疼。”高廉终于艰难落下一子。
“高兄觉得,王道长的丹药如何?”
高廉不解,他们不是调查过这个王道长吗?本就是京城被赶出来的。
“得罪了忠顺王,却还能平安走出京城,不正说明本事是真的高吗?我们只是献上他的丹药,又不是把这个有了污点的人献上。”杜杰饶有意味道。
高廉脑子一瞬,露出个心照不宣的笑,钱少多一点,拿丹药给补上,不就没少太多吗?
正当两人开怀再次投入棋海战场之中,却听见了外面的喧嚣,不禁眉目一拧,谁敢在高府闹事?
“大人!大人不好了!盐课御史林如海带人把府邸给围住了,身边还跟着冯大人的副官程金定!”
高廉杜杰二人齐齐惊起,盐课御史林如海,都指挥使冯朝,一个是专门纠察盐课的御史钦差,一个是掌握地方军队的最高长官冯朝,借出了军队和程金定的冯朝!他们是怎么迅速混在一起的?
单府,单韫虎不在家,在府衙办公,管家更不可能拦住军队,通风报信?根本来不及!
关夫人脸色煞白,后院亦被军队把守,虽没有将他们下入牢狱,却也不得出。
管家被两个士兵给押着,心慌意乱中,见到了王道长从右侧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士兵,刚想说什么,就见为首的一个大步向前,单膝下跪,“禀大人,单家已全部控制,裘大人已带兵去捉拿单韫虎。”
管家两眼一翻,差点呼吸不畅,引狼入室,引狼入室!
“起吧,搜查单府,不得伤人,不得随意破坏,违者必诛之。”王道长一甩浮沉,依旧是道士做派,目不斜视就往府外走去,整个单府,再不入他眼。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