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怪不得他能来此,原来是劫数被人干预,牵连孽果,甚至有身死道消的危机。
“筠哥儿?”月丹担忧的呼唤唤醒了“出神”的筠哥儿,“筠哥儿,莫怕莫怕,太太会好的……”
月丹蹲下身,小心抱着筠哥儿,有节奏的,拍着筠哥儿的背,她不知道筠哥儿真正看见了什么,想到了什么,她看见的,是筠哥儿细微发抖的身体。
筠哥儿好半晌才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凡人之躯动用神魂,他眼睛有些干疼,在外人眼中,就是筠哥儿更加的可怜无助。
筠哥儿哪儿有时间猜想他人心思,筠哥儿走到孙大夫身边,“孙大夫,你其实能开药的是不是?”
“您只管开药,如今,只能试一试了,我想,老天爷不会如此狠心的。”
孙大夫愣在了原地,筠哥儿继续道,“您若是不信我,只管先开药,让人把药熬好,等父亲回来,再喂如何?”
算下时间,爹怎么也快到了。
“太太?太太!”香雪心疼的看着突然挣扎得异常激烈的贾敏,却又不得不稳着贾敏,“太太?”
贾敏浑身炸裂般的疼痛,像是万千蚂蚁在啃噬血肉,疼痛中,又像是陷入了鬼压床,想张口求救却又不得,可偏生又能动弹,像挣扎于刀俎之下的鱼肉。
她几乎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只能听见嗡嗡嗡的嘈杂。
直到她快要崩溃之际,听到了筠哥儿的声音。
她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望,挣扎着包裹着软布的双手,快,要快!终于,一个抬手,压离了被她咬住的帕子!艰难忍着咬牙的痛苦开口,“开——”
“开——”
“太太?!”
“药——”
开药!
她能出事,那老爷就能被拦住!等老爷回来,黄花菜都凉了,但她也知道,孙大夫担不起责任,而筠哥儿太小不说,她也不能让筠哥背上“弑母”的罪名,一丝可能性也不能有。
这一次,像是用尽了贾敏的所有力气,贾敏不再需要咬着棉布,也不再疼得挣扎不已,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也不知道,林管家那边,能不能找到下药的人,知道是什么药就好了。
拂云院中,本该还在午睡中的小黛玉睡得极其不安稳,没过多久,就茫然的睁开了惺忪的双眼,胸口有些闷闷的,黛玉在床上转了个身,想叫醒筠哥儿,她心中很是不安,“弟……”
“诶?”
黛玉侧着蹭了起来,弟弟人呢?
在外间的泽芝听到声响,走到了里间,就看到黛玉坐在了床上,被子挂了一半在身上,泽芝赶紧过去用被子把黛玉给裹着,转过黛玉的身子抱在腿上,就看到了黛玉还没有清醒的小脸,柔声问道:“小姐怎么就这么快就醒了,渴了还是饿了?”
“我心里慌慌的。”黛玉软糯道,而后不可控制的打了个哈欠。
泽芝听着,心中的愁绪却更为浓厚,这就是母女感应吗?那是不是说明,太太那儿,很是严重了?
“泽芝姐姐,筠哥儿去哪儿了呀。”
黛玉闭着眼摇摇欲坠,却伸出了手,泽芝心知黛玉是不打算睡了,也就麻利的给黛玉穿起了衣服,“少爷去太太那儿了。”
“哦,”黛玉现在的反应有些慢,隔了两拍才猛然抬头,什么瞌睡都没了,“母亲是不是出事了?是午睡前就出事了是不是?根本不是师兄的婚事,是母亲出事了对不对?”
黛玉哪儿还有什么睡意,她心中本就有莫名的慌乱不安,回想午睡前筠哥儿的不对劲,以及筠哥儿背着自己去找母亲,再有,平时午睡,哪里还需要泽芝来守着他们?
看着双眼蒙上一层水雾的黛玉,泽芝赶紧哄着,“小姐,太太只是生了病,少爷已经去了,少爷没有让我们瞒着小姐,只是怕没了解清楚情况,贸然告诉您让您受惊生病。”
“您不信我,还不信少爷吗?少爷什么时候骗过您?”
“他本就不该瞒我,泽芝,我要去看母亲。”
“小姐,我们要是让您去了,不说老爷太太,就是少爷也不会饶了我们的。”
“筠哥儿哪儿有那么凶,他既然让你们不瞒着我,我为何不能去?”
“小姐,”泽芝给黛玉擦了眼角的水滴,“少爷说了,让您放心,太太那里有他。”
“少爷这一年,大夏天的那么造,也没见身体出什么问题,我们才敢让少爷过去,可是小姐,我们不敢赌您的身体,少爷去了,就是您去了,您该相信少爷的,不是吗?”
黛玉垂下头,就在泽芝还在想改如何劝的时候,只听黛玉问道,“后院可有人闹事?”
这话题转得似乎有些过快,但泽芝还是立马回答,“有管家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