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祁安对这些其实不感兴趣,他只是为了让自己更诚心诚意点,才留下来看祭祀舞。
花店老板说,如果在祭祀舞的时候默念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会更灵验。
扮成姻缘娘娘的姑娘很漂亮,脸上抹了彩妆,不是很浓,将其五官的特征都放大了,穿着彩衣,无比骄傲地仰起头。
开始了。
烟花被点燃,在半空中绽放,像五颜六色的颜料撒在了黑布上,鼓声、音乐声、吆喝声,杂七杂八地震动着耳膜,慕祁安被挤出人群,在边缘往台子上翩翩起舞的“姻缘娘娘”看去。
慕祁安是不贪心的,他只是在心中默默祈祷,今夜能再次梦见郁慈。
只要能梦见,就满足了。
不远处的山上,郁慈坐在阳台围栏上,也正眺望着这场他能看见的表演。
烟花倒映在他的眼眸中,像一圈圈泛起波澜的水纹。
庙会结束后,万籁俱寂,一行人坐上了回古宅的车。
开车的是花店老板的黑皮儿子,叫石忠,是个憨货,老板说让他跟着几人,就真的寸步不离,一直没离开过。
但是也多亏了他,几人才玩了个尽兴。
车上,魏巧巧几人坐在后面,已经昏昏欲睡了,手里拎着花篮和一些其他的小玩意,石忠开车很稳,还能时不时瞟一眼副驾驶上的慕祁安。
因为拿着骨灰盒,不得不坐在副驾驶的慕祁安:……
被瞟了几眼后,慕祁安直接问他:“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石忠大概以为自己瞥的很小心,没想到会被抓包,闻言连忙用压低的声音解释:“没有没有,慕先生,我就是没想到你们住在山上这个古宅里。”
“你们要在这上面住多久啊?”
慕祁安没回答,他对老板有好感,但对她儿子可没好感,斜看人一眼,反问道:“这么关心?”
他都这样不客气了,石忠愣是一点没看出来,反而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彻底憋不住话了。
“我不是咒你们,慕先生,但是那上面吧,不干净,还是少待的好。而且其实下面挺多民宿的,也比山上方便,你看你们下山一趟多不容易,车开上去都要开一两个小时,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也来不及下山……”
正说着,车子就颠簸了一下,山上的山路很窄,几乎就刚好卡着一个货车的宽度,又弯又绕,石忠的担心不无道理。
但是,慕祁安敏锐地抓到了石忠说这些话的根本原因:“你说山上不干净?”
石忠憨憨地点了点头。
慕祁安用食指刮了刮骨灰盒的盒壁,问石忠有什么证据。
那可太多了。
百年前慕家移民,就是专门委托的他们定期上山,打扫古宅。
其实闹鬼这个事,一直都有传言,但是石忠不太信,觉得是别人乱传的,毕竟这个房子在山上,山里阴森,又没什么人,传出点神神鬼鬼很正常。
慕家人很麻烦,还很讲究,当初委托时,说了每个月都要上去扫灰,房子外面可以不用管,但里面一定要弄干净,而且不能让人破坏了里面的东西。
这两年镇上旅游业发展起来了,人多了,石忠有时候领着人打扫完,就会在上面休息一晚。
这一休息,就休息出了事。
有回夜里,他打扫完打算在沙发上守夜,还没睡着,就听见二楼传来了声音,窸窸窣窣的,如果不是周围太安静了,恐怕都听不到。
石忠没有立马起身去看,可是过了一会,还是有声音,而且越来越大。
像是要从二楼吵到一楼。
石忠确信自己不是出现幻觉,但第一反应也只是以为进贼了,便抄起棍子往二楼走。
奇怪的是,他走上去后,二楼的走廊上却静悄悄的,声音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石忠不放心,就一间一间地去打开二楼房间的门,随时警惕里面窜出来一个贼。
一扇、两扇、三扇。
在走到二楼的那道玄关门前时,声音突然就,又出现了。
石忠清楚记得,当时是夏天,但是站在玄关门口时,他透过铁栏往里看,浑身都在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