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她早早就在准备,可不能让他给搞砸了。
说开了,心也就放下了,两个人牵着手到前院,把那坛酒挖出来。
盖子一开,又香又甜,酒香被湿凉凉的风包裹着,空气中都氤氲着甜香味。
倒在酒盏里,唐辛抓起他手腕看时间,刚好零点,举起来就是一句:“生日快乐。”
石玉“嗯”了声,把酒盏放回桌上,拉着她的手坐到自己腿上,像刚才那样用毯子包裹住。
不喝?
当时说好了,要在他过生日的时候喝的。
唐辛不解,愣了一瞬明白过来,是不是要温一下再喝,看向他时才彻底明白,确实错了,酒有什么重要的,亲一下才是正经。
扬脸便亲,这回对了。
唐辛特别想笑,男人,果然像个孩子,哪怕眼前的这个男人今天都已经三十七岁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男人至死是少年。
石玉骨子里可能也还是个少年吧。
或者说,这男人从里到外早就已经熟透了,可是心里依然还保护着当年的那个自己,也曾经是个小小少年。
可惜,她没见过。
她和他之间,差了十岁。
他见过她小,她却只能见他老。
想想,也挺好,至少可以一起慢慢变老。
等老了以后,他们俩还这样坐在院子里,或者,在哪里都好。
世界那么大,他们俩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一起去。
唐辛忽然觉得平城也好安城也罢,冬日的夜晚也没有那么冷了。
两个人抱着,和一个人是不一样的,和抱着孩子的时候也不一样。
偏偏,姿势一样。
石玉把躺椅调高,人便坐起来些,她再偎靠着他时更像是坐在腿上,被他像抱着个孩子似的环抱着。
抱得紧,说起话来声音更小,彼此听着更入神。
石玉问她有没有礼物,唐辛歪头想了想,说有。
环在身上的手臂便松了些,似要让她去拿,唐辛动来动去摸出一小瓶香水,在他眼前晃。
纯黑的瓶身,纯黑盖子,夜色下泛了层月光。
石玉连她的手一起包握住,在上面找字,唐辛小声地笑,摇着脑袋说:“没有,什么也没有。”
他问:“为什么?”
两个儿子的香水瓶上都刻有名字。
她答:“因为,刻在心里了。”
夜色下,她听见他的笑声,相贴的胸膛微微震动,把她搂得更紧,盯住眼睛不放,低声问道:“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