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奶奶低头将残羹剩饭倒入厨余垃圾里，边将碗放进洗碗机边道：“你不知道很正常，这都几十年过去了。孟云也是你这个年纪考出去的，她天赋高悟性强，留在这里属实屈才。”
姜孟云年轻时的天赋，是连她们这里最出名的食疗师都为之赞叹的程度，一直都鼓励她走出去，去大城市寻求新的升学机会，甚至还愿意给姜孟云担保，让她高中就去更好的学校学习。
但姜孟云一直不愿意，执拗地在这个小地方读出了一个首个考入首都顶级学府的状元，盯着挂满大街小巷的公告，最后才松动，出去深造，然后留在了首都星。
“那奶奶你为什么没出去？”姜汀溪吃姜奶奶做的饭，虽然治愈力没有那么突出的强势，但去首都星混碗饭吃绝对是很有希望的，“我记得爷爷也说过你以前学习成绩还挺不错的。”
准确说是非常厉害，姜汀溪初高中有些比较难的题目，她自己写都要好一会，姜奶奶几十年过去了却还记得大致解题思路，这若不是将知识点彻底吃进去了，绝对做不到这点。
闻言，姜奶奶也没生气，笑了笑，轻描淡写道：“年轻的时候当然出去过呀，不然你以为我和你爷爷的养老金怎么来的？但我还是喜欢在这里生活，自在点，所以退休后又回来了。”
“你孟云奶奶比我和你爷爷小几岁，好像前两年才退休吧，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游玩呢。”
姜汀溪：“。”
这个她知道，在首都星被沈月君叫回去被迫终止了退休岁月。
其中还有一份她的功劳。
把碗全部塞进洗碗机，姜奶奶往里头丢了两个洗碗胶囊，让机子自己工作，“你若真想往这条路上走，我晚点就去和孟云聊聊，到时候找个时间，你去跟人家好好学学。”
末了又想到姜汀溪那脾气，姜奶奶不忘补一句，“记得礼数要做到位，别傻乎乎地就冲过去了。人家是我的朋友，可不是你的朋友，别太随意。”
“……”
姜汀溪不敢吭声。
她觉得她老师目前估计不想要她的礼物，她更想把她抓回去训练以及顶班。
“话说，奶奶你怎么认识沈月君的？”
趁着奶奶还在厨房里忙活，姜汀溪见缝插针，把沈月君一直吊着她没说的问题又问了一遍姜芷。
“嗯？”
姜奶奶瞧了眼一脸好奇的姜汀溪：“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和这位这般的亲密？”
被姜芷直白地指出，姜汀溪脸色陡然一红，连带着声音都瞬间弱下去，“呃……”
可恶，她明明都已经保持距离了，怎么还是被老人家看到了。
姜奶奶揶揄道：“你不会以为你奶奶我几十年的为人，还看不出小年轻之间有没有在谈恋爱？”
那她这个恋爱和婚姻，怕是可以说白结了。
瞅了眼外头耐心陪着姜爷爷看视频的沈月君，姜芷道：“人家小沈眼睛就差粘你身上了，一大早就来跟我说他去接你回来，还帮你爷爷一起收拾，你下车的时候还是他帮你拎箱子，你倒是管都没管直接先来和我讲话，让我老婆子不多想也难啊。”
姜汀溪：……
好了奶奶，别说了，再说她真的要烧起来了。
她奶奶明明当时看着她还在心疼她瘦了，怎么能注意到这么多细节的。
见好就收，姜芷改口：“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小沈这几年每年都会来你温莎阿姨那边小住一段时间，我有几次恰好在温莎阿姨那边帮忙做食疗，和他碰面过几次。”
“他不是说他住山上吗？”
姜芷一愣，没想到姜汀溪知道的这么清楚，随即笑着摇头，“确实是住在山上，但腿长在人家身上，你还不允许他下山逛逛吗？”
就这？
姜汀溪总觉得她奶奶没有说实话，甚至怀疑她奶奶是不是和沈月君事先串了口供才说得这么一致，但她也没追问下去。
她奶奶和爷爷的嘴是出了名的严，他们想要保守的秘密，拿刀子都撬不开他们的蚌壳，姜汀溪也懒得白费力气。
“反倒是你，”姜奶奶将手中的抹布挂起来，眉宇间难掩的担忧，“虽说恋爱自由，可沈先生那样的家境……”
和她们属实是天差地别。
姜芷倒不担心沈月君对姜汀溪骗财骗色，她只是担心，和这样的上位者在一起，当对方哪天对姜汀溪失去了所谓的爱情抽身而去时，姜汀溪是否能承受得住。
姜汀溪自然也知道姜奶奶在担心什么，她对着姜芷摇摇头，笃定道：“无论会不会有那天，你要相信你孙女一定可以从容应对的。”
她不是依附沈月君的菟丝子，诚然，沈月君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贵人，但她的实力，并不是基于沈月君这块土壤才能生长的。
世界不会因为缺少某个人就停止运转，她和沈月君彼此之间，同理。
在一起1＋1大于2，不在一起也不会彻底停滞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