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并不是乐于为人解惑的性格,他没有回答我。
只是在刷碗的时候,他忽然问道:“你今年也不打算回去过年吗?”
“是啊。”正在修改简历的我随口说道。
不过,白布从来不说废话,他这么说肯定是有原因的,不可能是因为距离过年只有一个多月,才突然发问……所以,他想说什么?
“没什么。”他说,“只是觉得,达摩应该会很想你。”
达摩是白布家收养的一只秋田犬,在我们俩读大学的第一年去世了,被葬在了宠物陵园里。只是由于我一直没再回过宫城县,所以已经很久没见过它了。
“你是我爸妈请的说客吗?”我垂眸问道。
“显然不是。”白布将碗放到了架子上:“我只是在想,我今年要不要回去。”
看来他是真的很忙啊。
“贤二郎,要保重身体哦。”我好心地提醒道。
“身体差的人没资格说这话。”白布说。
……哦。
20。
过了几天,在通过新工作的面试之后,我和恰好来这里出差的麻衣学姐一起吃了顿饭。
在饭后闲聊时,我把和白布的事情跟她说了一些。我说学姐,你看白布这个人他真的好怪,哪怕我在关心他,他也要突然责备我几句,毫无来由且莫名其妙,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麻衣学姐的关注点却和我很不一样:“可他不仅把面吃了,还洗了碗。”
“而且你自己都承认了,你那天确实因为注意力不集中,把面煮糊了,所以这算不上‘毫无来由’吧。”
“呃……好吧,那看来我对白布确实心存偏见。”我心虚地说道,“对,没错,就是这样!”
“第一次见有人把有偏见说得那么理直气壮。”麻衣学姐无奈地说道,“这件事我想站白布君。毕竟你直到现在才想起来告诉我,你已经搬家了,这不是很任性吗?”
我:?
可我只是搬个家而已,没必要跟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们都提一遍嘛。
“我的意思是,在这之前,只有白布君知道你住在哪里。”麻衣学姐说道,“每次问你最近怎么样,你总是说很好,其实我一直都很担心你的情况呢。”
“所以,我总感觉,你对白布君的信任,好像比对我还要多一点。”
“此乃错觉!”我立刻澄清道,“白布是自己跟来的。”
麻衣学姐提醒我,如果我没有跟白布说具体的地址,他也没办法跟过来。
从白布的表现来看,他显然也不知道竟然只有他一个人清楚我家的地址。在白布的视角上,他肯定以为我至少把新地址告诉了跟我关系要好的麻衣学姐,所以在他听到我提及“只要你不说出去”的话语时,才会由于这样特别的信任而感到吃惊。
“你将这样的秘密告诉他,这是不是能够证明,对你来说,他是很特殊的呢?”
我怔了一瞬,因为麻衣学姐的话而陷入了思考。
“好像是挺特殊的。”我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可是,一般有钱人公布遗嘱的时候,不是也都会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律师吗?”
麻衣:?
“首先,你不是有钱人。”麻衣学姐冷酷地说道。
……哦。
“其次,就算是有钱人找来的律师,那也是最信得过的那种。”
所以,我很信任白布。
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