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崎反应两秒,会意,然后转身,等他回来的时候,身上裹挟着淡淡的烟草气息。
或许是突然接受了自己的结局,叶兰西突然笑出了声,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身体蜷缩,神经质的抖动,片刻,地板发出哒哒两声,是叶兰西落下两滴水珠。
烟也燃尽了,烟灰落了一地。
可下一秒,不远处的男生摇了摇头,向后退了一步,就这样,那辆如同黑洞一样的出租车没有再停留,在两人的眼中,发动开走了。
一周了,这些问题挤在郁拂深的脑子里,一刻不停的问自己。
郁拂深的身体晃了晃。
在某个瞬间,像是达到了极点,那名为忍耐的弦拉到极致,终于,轻铮一声,断了
郁拂深喝了一口凉掉的咖啡,然后让沈崎把剩余没批的文抱过来。
郁拂深忽然又有点想抽烟,他想深深吸一口,把烟雾吸进喉咙里、肺里,这样的话,说不定,他的心里就不会那么空了。
男生表情是鲜活的惊讶和心虚,他小跑过来,很自然的就拉住了自己的手,很暖和的温度,让他瞬间战栗。
郁拂深听见自己问对方,声音像过度使用的刹车片,多一秒就要失灵:“你怎么在这里?”
男生露出沮丧的表情,颧骨的痣都黯淡了,嘟囔着嘴巴:“我错过了公交车,出租车又太贵了,要迟到了,先生,你能送送我吗?”
第57章郁拂深的心疼
清晨的鸟叫着,乔津站在十字路口,等一辆停在他面前的出租车。
早高峰的车一辆辆从他面前疾驰而过,留下阵阵迅猛的风,乔津的校服衬衫被吹鼓,像放飞的透明气球。
红绿灯转换十几遍,乔津一动不动,望着半空,黑色的瞳仁要将那里看透。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看见男生抬头,脸执拗,眼睛也是,脖颈处鼓动的青筋尤为明显,像涨潮河流,身体则在并不寒冷的早上瑟瑟发抖,如同一把渐渐拉满的弓,下一秒就能听见脆裂的折断声。
他被什么拉扯着,一个向南,一个向北,身体痛苦,灵魂也是。
乔津已经不在乎叶兰西说的是真是假的了,他回归到问题的本质,如果有可能,回吗?要回去吗?
一辆出租车从不远处晃晃悠悠的开回来,乔津看见了,心开始紧缩,提到了嗓子眼,让他想吐,他看着显示无客的车开到了自己面前,车速越来越慢,里面的司机的正隔着车窗打量着自己。
有一瞬间,乔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他下意识的别过了头。
半晌,乔津深吐了一口气,像是把体内已久的浊气全部吐了出去,肌肉忽然松了下来,刚刚的紧张焦灼消失不见,眼神中的光亮而不刺,敏而不锐,整个人沉静而坚定。
郁拂深握住了乔津的手腕,力气很大,骨节印在乔津道手腕上,这是郁拂深第一次维持不住克制。
他熬夜了?
有比赛没完成,他们积分够了,武术社有参加市赛的资格了,之前一起吃饭的时候,皋子还说要一起挺进国赛。
“明明有可能,为什么不回去?”男人眼睛锁在乔津脸上,眸色沉沉,一字一句。
乔津想是不是自己提的要求太冒昧了。
乔津全身不自觉的战栗,他只想赶紧跑,找个永远不会有人的地方钻进去。
这一次,乔津没有拒绝。
下手挺重,郁拂深脸色白了一个度,但依旧一声没吭,手上的力道也没松,甚至将乔津拉的更近。
等乔津进来了,郁拂深关上了门,并反锁,然后又不知道按了哪里的开关,窗户一下子变得磨砂,没人能看见在外面看见里面的情景。
车停在了郁氏菱形高楼的地下室,乔津背着书包,一路默不作声又左瞧右望的跟着郁拂深坐上电梯,直达四十六层的顶楼。
半晌,顶着上头意味不明的视线,乔津扛不住了,正准备说自己打车去,就听见郁拂深开口道:“上车。”
车窗摇下,车载收音机的声音飘了出来:“首京调频163。2频道为您报时,现在是首京时间七点四十五分。”
是这辆吗?
他再也、再也不想和郁拂深说话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擦干净了,郁拂深拉着乔津坐下,给对方找喝的。
他一点都不想在这个憋闷的办公室待下去了,只想赶紧出去透一口气。
“放开我!”男生怒目圆睁,受伤的剑眉高高扬起,灼热的鼻息冲出来,脸涨得红,眼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