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学无术的高皋送的礼物是个定制的新款游戏机,机身后面特意印着疯人院出院留念的字样。关凯则是一身卫衣卫裤,自己参与设计的,看着喇叭形的裤子,乔津陷入沉思。精致文艺的柳颂英则送给了乔津自己特意调配的香薰,味道就不说了,就是这外形吧,是个马桶,寓意指“腚”能火。
不过事实证明,他想的实在太多了,在酒店待了没两天,他才打开了一直关机的手机,谁知一个电话都没打进来,直到中午,才有一个人找到他。
要听话。
再说郁拂深,他记着对方对自己的好,可是告白那天的情景深深刻在乔津心里,直到现在想起来都让他不寒而栗。
“别叫他,让他睡吧。”郁拂深啜了一口茶,他昨晚几乎没睡,加上身体过敏的原因,脸色比昨天看上去还差。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收回视线,将床边的抽屉缓缓拉开,里面的东西露出,郁拂深伸手,小心翼翼的触碰花瓣,像是在碰那个一墙之隔的人。
也正是因为,自己才不希望乔津发现对方也是攻略者,乔津会受不了,他会崩溃,但越怕什么什么就会发生,这一天还是到来了。
柳颂英呢则是笑眯眯的,一起吃饭的时候娇贵的这不吃那过敏的,一周以后一顿三十个鲅鱼饺子是不太饿的状态,至于关凯,看着像个小兔子,在第一次社内比赛的时候,一拳把老社长送进了医务室。
人不见了,才最让人心焦。
接着旁边的柳颂英也拉起关凯:“我俩催菜。”
“你什么情况啊,给你打电话,你竟然关机,愣是没人能联系上你,本来以为你是我们几个里面最乖的,没想到竟然转身就拉了个大的。”
乔津又擦掉另一边的眼泪,隔着小推车,猛地抱住准备吵架的三人。
“哎呀我去,你在里面腌咸菜呢,这味儿,剌嗓子眼啊!”高皋皱着眉,呲牙咧嘴的扒拉开乔津,走进房间。
轻到像蝴蝶驻足,一点力道都没有,只须臾,察觉到乔津的温度正常,没有发烧,手指又伸向被角,向上捏了捏。
郁拂深的手指微动,抬起一点高度,眼睫震颤着,但最终还是放了下去。
乔津抿了一下唇,实在忍不住了,突然放声大笑,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胸膛剧烈起伏着,笑到后面,不等不背过身去,飞快擦一下眼角的泪水。
沈琦小心打量着男人,对方侧脸半遮,露出的瞳孔是幽深不透光斑斓,气压低的渗人,直直盯着酒店的某层,缓慢压制眼中波光流转。
于是,包厢里就剩下乔津一个人,他不知道这三个人在卖什么关子,身体一倒,又趴在了桌子上。
乔津没有乱跑,也不是没事找事非要离家出走,他就是在这里住不下去了。
担心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淡,花瓣是假的,奖杯也不是真人,越触碰越难以忍受,他想看看乔津,只看一眼。
包间里,没坐一会儿,高皋起来:“我去洗手间。”
“好啊,还有力气犟嘴,一会吃饭你买单!”三个人龙卷风似的卷着没力气的乔津,冲进饭店。
“没有,他看起来不太好,尤其是情绪上。”黄慧英说着,注意到男人脖颈还红着,还有淡淡的划痕,显然他的过敏症状并没有完全消退。
“他回来了。”郁拂深道,声音有些哑。
他也立刻清楚乔津是不知道对方身份的,男生一直以为两个人是真心相互喜欢的,要不然以乔津的性子绝不可能允许郁荷真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他不知道郁拂深是什么意思,是气自己背着他挖墙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乔津完全看不懂,只觉得既愧疚又恐怖。
此时,酒店楼下。
在这里多待一秒,他就会想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许映还的真实身份,为什么还跟着傻子一样以为两人是真爱,还一次次撮合,这和推郁荷真进深渊有什么区别?!
黄慧英又连忙递上毛巾:“回来了,刚刚进去,怎么了这是,乔少爷看着心情特别不好”
他以为门口站着的会是凶神恶煞的黑衣保镖,没想到是三个圆溜溜的大脑袋——高皋、柳颂英、关凯。
郁拂深没有接毛巾,他看向乔津的卧室,唇抿着,以至于脸上的最后一点血色也因此消失。
*
“喂,黄姨”郁拂深接起电话:“是乔津醒了吗?”
握着方向盘的手骤然攥紧,郁拂深呼吸顿了几秒,片刻,一字一句:“我马上回来。”
开车的沈琦看着后视镜,不明白既然找到了人,先生为什么不上去,不把礼物亲自送给对方。
不要再吓着他了,不要再让他不舒服了。
乔津喜欢吃口味虾,尤其是外面大排档的,每次回来都拉肚子,但还是经常去吃,先生说了几次都不听,于是只好让黄慧英在家里做,即使郁拂深自己对虾过敏。
乔津什么都不知道,他是郁拂深见过的所有攻略者里最不聪明的,但却是最热忱、最真的。
“那个”高皋挠了挠头:“那个,你拿回去自己看吧,能吃了不,我快饿死了。”
急促的拍门声响起,其中还夹杂着门铃声,乔津被吵醒,他摸了下额头,一手的冷汗,空调吹的全身都是鸡皮疙瘩,身体沉重粘腻,化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