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自己真是什么心都操!徒弟的前途还没操心完,又开始操心徒弟的姻缘。
艾吃鱼想,我有机会见到对方不?需要准备一份见面礼吗?
那都是没影的事……也罢,不如顺其自然。
“元璟,我们回去吧,小孩子别贪玩。”艾吃鱼过了把瘾,装模作样地催谢元璟回去休息。
这回师徒千挑万选,选了家不是黑店的客栈。房中有个露台,上头积满了厚雪,艾吃鱼一看兴奋不已,不出片刻,上头全是他的脚印。
雪很柔软,踩着舒服,就是有点冻爪。
艾吃鱼自个儿玩耍着,忽然发现徒弟走来,他竟是有几分心虚,害怕对方说他这样不好。
“师尊,其实雪还可以这样玩。”谢元璟手中拿着一个杯子,用杯子印出一个个的雪胚,组合在一起堆成无数个雪人,并排放在栏杆上。
艾吃鱼嘴巴张大,想用爪子去碰,又怕自己抓坏,他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谢元璟:“元璟,你好厉害。”
谢元璟讶然失笑。
这不就是随便捏个雪人吗?
师尊真是好哄。
艾吃鱼非常喜欢这排雪人,没事就往那儿瞅几眼,若是雪人被风吹倒了,他第一个发现,继而催促徒弟快去补上。
回中原的大船,要月中才来,掐爪一算,他们还要在这里住上几日。
修真之人,伤口愈合得快,等谢元璟伤势痊愈后,心疼艾吃鱼陪自己在屋里闷了这些天,又带艾吃鱼出去放风。
好端端在街道上走着,忽然谢元璟感觉自己的肩膀一轻,扭头看去,趴在上头的猫不见了。
他呼吸一窒,就找起猫来:“师尊!”拨开人群,四处看看。
艾吃鱼蹲在一个哭哭啼啼的老头面前,面容严肃地听对方讲述悲惨的故事。
“我的剑啊,你死得好可怜啊……!可恨我没有钱安葬你,呜呜呜!”老头手捧断成两截的木剑,声泪俱下,向路人要钱,“哪位好心的哥哥叔叔可怜我,给我一点灵石,安葬我这英年早逝的剑……老头我给你做牛做马…!”
“唉,当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怜,好可怜。”艾吃鱼感慨,原来这是一个卖身葬剑,有情有义的故事。
谢元璟赶到时,正好目睹师尊正在傻乎乎给对方掏灵石,那老头则是两眼放光,或许觉得眼前这只猫不是猫,而是小肥羊。
区区市井小人,无足轻重。
谢元璟冷着脸,在那老头的手摸到艾吃鱼之前,长臂一伸,将师尊捞走。
“师尊,下次不要相信这种人,都是骗子。”
艾吃鱼被拎回去,双爪还捧着最后一块没给出去的灵石。
老头不乐意道:“你说谁是骗子?老头我句句属实!不曾有半句虚假。”
断剑就摆在眼前,就是卖身葬剑,有什么不对?
谢元璟将之视如无物,抱着艾吃鱼转身便走,老头在后头囔囔道:“你这小子姿态倨傲,目中无人,老头我敢断言,你迟早会吃大亏!”
那年轻剑修却不理他。
老头自讨没趣,随后收起自己的断剑,巴巴跟了上去。
艾吃鱼趴在徒弟的肩膀上,看见老爷爷跟上来,友好地眨了眨眼睛。
老头也笑出一脸褶皱,频频做鬼脸逗猫。
后来艾吃鱼发现,老爷爷的手指姿势怪异,似乎有某种规律。
他似懂非懂,把脑袋歪过来,又歪过去。
老爷爷似乎在说,今夜子时,在城外相见。
这个暗号形同虚设,因为艾吃鱼并没有单独行动的权利,更不可能瞒着徒弟单独去城外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