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第一次初见时,他站在翩然飘落的杏花雨中清俊倜傥;有他舍命护她,不惜为她挡剑的温暖和感动;有她踩着裙裾险些滑倒,他抱住她那一刻的心跳和悸动;有他搂着她藏进柜中,又机智化险为夷的崇拜和欣赏;有她沐浴时误伤了脚,他慌张闯入的羞耻和愠怒。
舒窈明知她来自二十一世纪,接受过高等教育,相比于古代的女子,她自尊自强,有着独立的思想,她向往的爱情是专一平等的。
可谢知聿是个名副其实的古代男人,假以时日他会坐上那把龙椅,生杀予夺,势位至尊。他霸道、强势、唯我独尊,他会有三宫六院,妻妾成群。
她和谢知聿之间,远远不止家世和门第的差距,谢知聿有他的阳光道,舒窈有她的独木桥,她和他是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太子东宫
夜里万籁俱寂,殿内灯影撞撞,谢知聿伏在桌案上处理政务,他穿着里衣,敛眉沉思,夜色难掩周身华贵之气。
小顺子端着点心走了进来,放在桌案上,关心道:
“殿下,都寅时了,今夜您一宿未歇,奴才让小厨房给您做了些点心。”
谢知聿俊容微绷,剑眉聚拢:“搁这吧。”
小顺子从袖口掏出奏章递上:
“殿下,京郊那边传来消息,京郊那批实验楼和生产楼目前已竣工,大规模批量提前青蒿素的项目可以启动了。”
谢知聿眉棱紧拧,薄唇紧抿,墨眸宛如深不见底的井水,他支起双臂包在脑后,往椅上一靠,沉吟片刻,沉声道:
“这个项目全权交由舒姑娘负责,孤就不掺和了,之后分发抗虐药的事宜则全权由孤负责,舒姑娘不必参与。你明日去找一下舒姑娘,把这事知会她,让她全权负责,并且知会她孤不会出现在京郊实验室。”
小顺子颔首道:“是,殿下!”
谢知聿眸中柔情似水,蓦地补充:
“对了,把暗中保护孤的那十位侍卫全部支给舒姑娘,切莫打草惊蛇,不到万不得已别让她发现。”
小顺子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面露愁色,忧劝道:
“殿下,恕奴才直言,这万万不可啊。那十名侍卫是陛下专门选拔出来的武林高手,把他们派去保护舒姑娘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啊!”
谢知聿垂首轻啜了口茶,湛蓝如深海的眸微微凛了凛,眸中氤氲着复杂的情绪,漠漠的道:
“就按孤说的去做!”
小顺子连连磕头,哀哀楚楚,祈求道:
“殿下莫要为难奴才呀,最近宫内四处埋伏着蛮夷的细作,他们在明我们在暗,保护殿下您的安全才是头等大事,若是随意支开侍卫,万一东窗事发,万岁爷怪罪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谢知聿眯眸,双眸寒光锋利,一脸不耐烦,冷冷呵道:
“就按孤说的去做,所有一切后果孤来承担,孤保你不掉脑袋!”
前些日子,舒窈和他的流言蜚语满天飞,宫中细作埋伏在暗处,大概早就盯上舒窈了,谢知聿担心他们会暗中做出对舒窈不利的事,京郊实验室及其偏僻,她区区一阶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万一遇到不测,毫无反抗之力……
小顺子两股战战,一张脸铁青,牙缝里哆哆嗦嗦挤出一句话:
“是,殿下!”
小顺子这才了悟,舒姑娘是太子殿下的软肋,也是殿下的逆鳞,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舒姑娘……
夜色散去,晨光熹微,谢知聿在榻上辗转反侧,耳畔不停萦绕着舒窈那声“滚出去”。
他堂堂大乾太子,上至世家女下至宫女,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如今却在舒窈面前跌了大跟头。
谢知聿唇角衔起抹淡淡的笑,看来他没看错她,她比宫中的女人都有自我有想法,有一套自己的筛人标准,明明生得祸水绝色却自爱矜持,这难道不是最珍贵的品质吗?
不过,谢知聿不后悔,倘若时光倒流,他依然会闯进去,她半裸着在他面前,一副粉雕玉琢的玲珑女体,少女的身体便是无敌的诱惑,她媚眼如丝勾着他的魂,勾进他心里。
翌日清晨,柔和的日光从窗牖洒进。
寝殿里有脚步声出现,舒窈半梦半醒间被喊醒,她抬起白玉般的葇荑,遮住光亮,缓缓睁开秋水般的眼眸,偏首,入眼便是昨夜的小丫头,匆匆忙忙跑进殿:
“舒小姐,东宫的总管太监已经在正殿等您了,说是有急事要找姑娘您,事关京中疟疾,很重要呢。”
小丫头这样一说舒窈差不多猜到了,八成是和京郊的实验室有关。
舒窈微微转过头,眸子水光迷离,嗓音娇软甜糯:
“好,你先过去吧,我梳妝一番马上过去。”
小丫头转头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