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道:“有一案子需要薛姑娘帮忙,你怎来了?”
李策一听想起来意?,立刻道:“大理寺不是在查那新娘屠夫的?案子吗?怎么还查到了我师父那里?他老人家如今在病中心力不济,被你们一番盘问吓得不轻,只叫人来问我生了何事,我哪知道何事牵扯天音楼,干脆来找你问个清楚。”
见?李策竟是为?了程方荀而来,裴晏先示意?他落座,“确有个案子与戏班之人有关,找到天音楼也只是例行查问,你师父病重卧床,自不可能与他有何干系。”
李策眼?底生出兴味,“什么案子?是那新娘屠夫案吗?”
裴晏还未说话,李策瞳底一亮,“还真是?!”
见?裴晏欲开口,李策抬手?道:“你可别否认,你我认识多少年,我还不知你?你惯不会撒谎的?,要哄人也必要先做一番心里建设,也真是难为?你了,一上任就是这么个大案,你放心,不该问的?我绝不多问。”
李策虽时有纨绔之行,但也知分寸,见?裴晏面露无奈,他把玩着腰间玉佩道:“我前日还与庆阳姑姑说,自你入大理寺,见?你一面都?难,此?前在御前当差,虽被陛下看着,但好歹不必风里来雨里去的?不是?陛下最心疼你,你却偏挑了最辛苦的?差遣,我若有你一半文采,我也不必吃如今的?苦。”
付云珩听得发笑,“小郡王在将作监哪里辛苦?不必御前奏对,也不必上朝论政,建筑木工为?你所?好,陛下也对你满意?极了,可别叫我们羡慕了。”
李策轻嗤,“这便是你不懂了,期望越高所?求越多,陛下对我唯一的?指望便是我安生在将作监待着,每年修几?间宫室补几?处楼阙,你鹤臣哥哥可与我不同,陛下期望他将来入阁拜相,恨不得让他立刻建出一番功业来,我看啊,倘若今次的?案子办不好,陛下年后只怕还要他回?御前去……”
裴晏微微摇头,付云珩则为?裴晏担忧起来,“那也太快了吧。”
李策笑意?分明,一副隔岸观火的?看好戏之态,目光一转,却见?姜离未听他们说话,竟在看裴晏案上公文,她今日月白斗篷下是一袭天青万字流云纹绣裙,窗外霜雪明光落在她身上,实在是一副秀骨清像。
李策眼?底闪过讶异,“薛姑娘这是帮了鹤臣多大的?忙?我只知薛姑娘医术非凡,却不知她还能问案,鹤臣,你办差可是极严谨的?。”
裴晏道:“薛姑娘医术不凡,亦见?微知著,的?确助力不小。”
付云珩这时道:“小郡王,薛姑娘今岁也值双十之龄,医术上又有如此?造诣,我姐姐此?前说,一看到薛姑娘便想起”
付云珩未说得下去,因李策面上明晃晃的?笑意?顷刻一僵,但很快,他又依言打量姜离两眼?,转过头道:“哪里像了?你这话可也冒犯薛姑娘。”
付云珩抓了抓脑袋,“我就这么一说……”
李策闻言打了个哈欠起身,“罢了罢了,你们还有要紧差事,我也得去衙门露个脸,否则那群老古董少不得要去御前告我的?状,鹤臣,若我师父真有何牵连,你得看在我的?面子上提前知会我一声。”
裴晏懒置一词,李策也无需他回?应,“反正我当你答应了,薛姑娘,咱们下回?再见?,告辞了。”
姜离点了点头,李策施施然出了门。
付云珩望着窗外道:“也是巧了,我适才刚到衙门门口便碰到小郡王,鹤臣哥哥,你派人寻我所?谓何事?”
裴晏如常道:“你姐姐的?谣言我与薛姑娘已发现关键线索,如今正等抓到人证,你那边不必查了,人证抓到之后再与你细说。”
付云珩大喜,“那岂不是很快就能替我姐姐洗去污名?太好了!我倒要看看是谁害我姐姐!她遇袭已够苦,如今连婚事也没?了,我非求个重判解心头之恨!”
裴晏看向姜离,却见?她面上一片凝重并未搭话,他疑道:“薛姑娘可是想到了什么?”
姜离道:“此?事内情或不简单,不过,一切等找到证人再议,届时如何处置,也要看付姑娘自己的?意?思。”
话音落定,十安捧着封文书?自外而入,“公子,右金吾卫送来的?公文。”
见?裴晏有的?忙,姜离道:“大人既有公事,我便先告辞了。”
付云珩道:“那我也先回?衙门,戏班那条线我们在跟,若有消息了我再过来。”
裴晏应是,又看向姜离道:“香药如今的?名单虽无男子,但凶手?作案半年之久,大理寺会继续查访,有消息再知会与你。”
姜离应好,与付云珩一道出了门。
待走出院子,付云珩道:“薛姑娘,我适才所?言你莫要放在心上。”
姜离反应片刻才明白他说的?什么,失笑道:“无碍,你姐姐也与我说过她有一位故友。”
付云珩苦笑一瞬,“不错,就是那位姑娘,是我姐姐挚友,还是小郡王曾被赐婚的?未婚妻,只可惜五年前一场大乱芳魂永逝了。”
说至此?,付云珩道:“说起来,还与姑娘父亲有些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