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野被突如其来的喜悦狂浪淹没,呆忡好半晌,好不容易勉强回神,久疏的语气却硬梆梆:「今天干嘛不开车来?」
「车子抛锚。」花欣蹲了下来,手自然搭在他僵硬却宽阔温暖的肩头,倾前看他在忙什么。
「好像要忙很久,你忙好了,我自己叫车回去。」起身前,她柔软的嘴唇轻碰他坚硬的脸颊,以只有他听得到的音量,不胜忧愁的自言自语:「亲爱的,你还要气很久吗?对不起这种事我没应付过,怎么办啊,头痛,气消後,麻烦你挂个电话给我。我想念你,拜拜。」
她向他道歉了说她没应付过这种事没错!明明还说想念他!
阿野载不动许多惊喜的心,再无半点保留,没出息的全盘沦陷了。
「喂------」整晚忙个不停的大手,神准地扣住她半起身的皓腕,阿野心中的怒怨消逸无踪,阳刚的俊脸在看见学长自动往厨房缩去的动作时,蓦地胀红,热气从发顶以可怕的速度蔓延至脚丫。
「等我一下,我拿裤子给你换。」他羞赧的眼不敢看她,直勾勾瞪著支离破碎的车体,发现自己输得很彻底,却输得------心甘情愿。
花欣换好阿野那件对她而言实在太宽的牛仔裤,跨上机车後座,边向杨品逸打招呼,阿野帮她扣紧安全帽,一脚跨上机车。
「手伸过来。」他把她从身後侧探出来的双手住前面带,让她环住他腰身的双手十指交握。「抱牢一点,骑动了这样可以吧?」
「今天好多了。」事实上,她的胃已经开始翻绞。「可能因为你今天走直线,而且车速很慢。」
岂止慢,根本是千年老龟在爬好不好?没想到他这辈子会有时速三十的一天,最好不要碰到那挂死家伙,他不想被当成笑柄,耻笑到死。
「居然会晕机车」他回头恐怖的瞪她一眼,顺便多瞄几眼,补足这阵子想要却见不到的部分。「丢不丢脸,你是赛车手的马子耶!」笑死人了。
「反正不赶时间。你不生气了吧?」有一天,她一定会克服对机车的恐惧症,但不是今天。
「还有一点。」他嘟嚷的老实招了。
「不冷战了?」花欣将娇腻的笑脸更偎近他温暖的背,问得心惊胆跳。
「看你的表现。」他很跩地说。
「喂,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花欣大发娇嗔,轻捶了下他腹部。「我是女孩子耶。」
「少来,女孩子又怎样!」阿野不吃这套。「你们女人最莫名其妙,动不动就高喊男女平权,一遇到无力面对的事又要男孩子退让,简直不可理喻。你们的男女平权还不是建立在自私的条件下,天底下永远不会有平权这回事,大家永远会斗得你死我活。不是我爬到你头顶,就是你爬到我头顶。」
「我不想爬到你头顶,也不想和你斗得两败俱伤,只想窝在你怀中一整天,这样可以吗?亲爱的。」花欣以柔克刚,爱娇地磨著他温暖的背肌,像只游汤多年的流浪猫误打误撞觅著一生的窝,脸颊流连忘返地隔著安全帽徐徐磨蹭他。
阿野红通通的脸色始终褪不掉,呐呐地嗫嚅道:「我、我最近在找房子你那边有没有空房间?」
花欣眼眶发热,头埋得更紧更深,圈在他腰间的手抽紧再抽紧。
一个人的日子好过、歹过,过了那么多年,原以为自己终将这么过一辈子,也做好心理准备。没想到会栽在这个看似大而化之,心思却无比细腻的大孩子手上。
如果他是在吵架之前提出要求,她一定会抗拒,会怕一旦太亲密就失去自由,怕自己变得倚赖他,但现在------
「亲爱的,我们同居吧。」
车头晃了下,阿野急稳住,抑不住心中狂喜的耳根烧红,力持镇定地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