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这是你要的?在你苦心隐藏了这么久之后?双手背于身后君无上气定神闲地看着他那样子仿佛很替严晁梁惋惜似的。狐狸尾巴一旦露出来那可就再也藏不回去了。
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如果就此收手一切既往不究。但都已经豁出去了严晁梁怎可能理会这既往不究?
你以为我在乎吗?严晁梁朝他恨恨地啐了一声。
他当然知道君无上在追查他从带着小侍从来到卫衙以来一对主仆虽说整天游山玩水、看似没有特别目的似的可他心里明白得很这是想降低他的戒心所安排的戏码直到小侍从换成这个不知来历的少女一样都一样的这个男人最终的目的是来搜集他的罪证、叛国的罪证。
是的叛国。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了他严晁梁想叛国、想谋反、想让江山易主由他严家来一统天下只是他的局尚未布好君无上便出现了虽美其名是微服出游可他心里知道这只是想降低他戒心的借口罢了。
打从一开始严晁梁就知道在昭告天下让所有人知道这代天巡狩的名目之时君无上便以游玩的假象来说服当地官员使他们相信这代天巡狩说穿了只是个借机出游的名目。
可其实不然在官员们相信这微服出游的说法而失去戒心后实情却正如昭告天下的那般君无上的真正目的确实是代天巡狩意欲纠核各地的政治民情。
这样的把戏严晁梁再清楚也不过了怎么可能会被骗过所以他停下一切谋反的计划与进度且为免事迹败露他非但没露出一丁点的蛛丝马迹让人察觉他的反叛之心相反的他还完美且称职地扮演着地方父母官的角色。
事情本来该是很顺利的他深信着所有的问题只系在君无上这人存在的这个问题上这些日子来因他的存在所延缓的进度只要送走了他让这个人存在的问题不存在那么一切便能再接着进行下去可是
不一样了一切再也不一样了!
怎么能一样?他唯一的独生爱子死了他所有的努力、苦心经营了大半辈子的努力再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这么一个儿子!费尽心思地筹划算计为的还不就是将他严家、也就是这唯一的爱子拱上帝位可这唯一的希望破灭了那他这么多年来的努力与苦心经营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
尚儿的命没了我要拿你的项上人头来祭他。越想越恨严晁梁目露凶光地瞪视着君无上。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你儿子的死又不是我们害的是他自己病得太久把命都拖没了这关我们什么事呢?你怎么能把责任推到我们头上?这打抱不平的个这辈子真是没法儿改了;就算没有平日生龙活虎的体力看不过去的伍薏儿还是出来仗义执言了。
她完全不明白严晁梁那复杂曲折的心思单纯地以为严晁梁是因为无法接受儿子的死所以想找个人来怪罪而对于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做法她觉得反感至极看不惯的结果她理所当然地出口反驳完全没想到严晁梁根本没怪罪到她的头上是她自己把这份怪罪揽成两人──君无上跟她──共有。
看着她把两人视为一体君无上想笑可是现在不是笑的时候。
臭丫头我忍你很久了尚儿的死你也有份!要不是你带来孙婉儿的死讯尚儿他不会放弃求生意志也不会就这么的死了!她的出声提醒了严晁梁她的存在平常受她轻视的眼光已忍了一肚子气现在他正好把帐一并给算一算。
放屁!她脱口而出。
不能怪她言语粗鄙不堪一般而言像这种生气的时候她的怒火会掌控一切然后会下意识自动挑选那种最不文雅但最直接又贴切的句子出来使用。
照你这样说的话你自己才是逼死你儿子的真凶!要不是你冥顽不灵你儿子怎会割腕自杀?又怎会久病不起甚而导致今日的衰竭身故?又要不是你冥顽不灵这一对有怎会被分隔了这么久又饱受磨难离世?这一切──伍薏儿不停地指责着。
够了!严晁梁暴吼一声她的一字一句全踩中他最痛的痛脚。
像是想在她身上穿两个洞一样怨怒的眼光狠狠地瞪视着她接着转移到一直默不作声的君无上身上。
给我杀了他们!杀!
情势再危急也不过。
严晁梁对满屋子的侍卫下了格杀令而屋外在君无上不知情的情况下还环绕着一圈的弓箭手饶是君无上这等高手想逃出这样的重围都很困难了更何况他的身边还有一个身体尚未康复的伍薏儿?
他应该要担心的但君无上仍是一脸的从容不迫在拔刀相向的侍卫开始逼近时
住手!他沈着脸低喝了一声。
就像是变戏法一样那天生的威仪、形于外的君王气魄让所有蠢蠢欲动的侍卫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话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严晁梁吹胡子瞪眼地看着这一幕正要发作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