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如此,依那滑柔的程度,再加上那洁白得不可思议的手肘、臂膀,那根本就是双养尊处优的手,能拥有这样的一双手,为何会到瑞王府?来当差呢?
再者,一个家境贫苦到需要为奴为仆的人,能读那么多的书?而且,还真有那么凑巧,就真真让“他”读到那奇怪的解毒良方?
种种的种种,形成一个巨大的谜团,让玄睿觉得有异。
蓦地,他笑了,自负又自信。
虽然他目前还没能厘清一切,不过他相信,这只是时间的早晚问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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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个性使然,雪曦这一生从来没做过什么任性赌气的事情,不过现在不同了,她正在尝试这样的事,而且若诚实一点来说,她还满乐此不疲的。
她不该这么做的,只要她多出那么一些些的实际,她就知道,自己应该在步出那牢狱后,立即设法离开这见鬼的瑞王府,而不是这样大摇大摆的留下来,继续她伴读书僮的生涯。
但,咽不下那口气啊!
就因为咽不下被误认为奸细的那一口气,所以她赌气地留了下来,在明知道他~直在暗中仔细观察她的时候,硬生生地跟他赌上那口气,她就是要他彻底明白、感到悔悟,他错了,从头到尾就错怪她了。
就基于这鸡毛蒜皮的小原因,她违反所有的理智跟现实面,硬是选择留下来--
“黎明即起,洒扫庭除,要内外整洁,既昏便息,观锁门户,必亲自检点。”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宜未雨而绸缪……”
在夫子的教导下,勋勋摇头晃脑地跟着朗读朱子治家格言,而在这童音满满的朗读声中,雪曦这名义上的伴读书僮在一旁翻看她的古文诗选。
不一会儿,她身上的寒毛直竖起,不用抬头,全身的知觉都强烈地告诉她,他来了,那个瑞王爷玄睿又来了。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我们下课了。”夫子在这时突然宣布道。
“学曦,下课了!”等夫子一走开,勋勋欢呼,一脸的兴奋。
雪曦不动,一双水亮的杏眼偷偷朝玄睿隐身的方向看去。
顺着她的目光,勋勋什么也没见到。
“学曦?”他扯扯她的衣摆,不懂她怎么突然拘谨了起来。
“你阿玛来了。”雪曦小声提示他。
玄睿听见了,心中微微讶异,没料到“他”竟能察觉到他的存在,索性不再躲藏,大步迈进小小的书房中。
“阿玛。”勋勋见着他,乖顺地唤了一声,但神态有些扭捏不自然。
这么些时日下来,他还是适应不来,对于这位常年在外的父亲,他就是有一股陌生跟距离感。虽然学曦已告诉过他,他这阿玛其实是很关心他的,可是他体会不出来,完全没办法放开心怀的去接纳他。
看着缩小版的自己,玄睿的内心是亏欠的,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离开了这么多年,他错过了前些年的时光,一时之间再面对,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么小的小家伙相处。
雪曦对他们父子俩一大一小两瞪眼的情况感到好笑,但也有些受不了。
已经研究好几天了,她实在不懂这两个人在闹什么别扭,说到底是父子,父子亲情,这不都是天生的吗?为何这两人就是那么样的生疏见外,连着几天下来,不但没有一点改善,还反而更加疏离,让她这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小少爷,你不是背了三字经,说要念给你阿玛听吗?”她轻推勋勋一把,试着为两父子打破那道无形的藩篱。
听了她的话,勋勋怯怯地朝玄睿看了下,显得有些迟疑,也有些无措,求救的目光立即转回雪曦的身上。
稚气的眼接收到来自她的鼓励,勋勋硬着头皮再看向父亲。“阿玛,您要听孩儿默书吗?”
知道“他”在做什么,玄睿心中有些微吃惊,如果他诚实一些的话,对“他”此时的行为举动,他心中是感谢的,但他不懂,不懂“他”为何要这样做?
“阿玛?”玄睿的不语让勋勋心生退却之意。
勋勋的呼唤让玄睿敛回心神,他轻咳一声,虽然他不明白“他’的意图,但也知道要把握这机会,好拉近这过分生疏的父子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