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摆设如从前一般,我离京之前处理掉的东西又原模原样的摆了回来。
一切好像从未改变,却又明明变了。
守在床前的师傅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语气却很温和:“说吧,现如今你准备作何打算?”
我拢了拢身上的衣裳,眼泪无声的淌了出来。
本欲指责的师傅拿出帕子扔在我的脸上,狠狠地骂道:“早就告诉过你,自古男儿多薄幸,你非不信,现在好了,我本来就是路过青山镇在你的小院住两天,莫名其妙就被请到了这里,再过几日,老底儿都得被掀掉。”
“当初他请旨迎娶你入王府,说此生绝不负你,允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时候,我还与你二师傅打赌,她说我总有看走眼的时候,我倒宁愿这次看走了眼,也总好过你这副霜打了的模样。”
师傅絮絮叨叨的关切声将我心底的几分愁绪冲散,嘴角弯了弯,没想到眼泪却再也止不住。
我知道师傅是心疼我。
真正的月舒不该是这样子,当如风般随性自由,而不是镜子里这副唇色泛白,形容憔悴,失魂落魄的怨妇模样。
既然我不能过上自己真正想要的日子,那么我就彻底把这天搅翻,浑水摸鱼。
我被关在风荷院,云泽派了20几个高手在院外守着,每日不许我出院外一步,当然,被限制活动的同样也包括师傅。
师傅每日都会哀叹几句,托我的福,年纪轻轻就过上了颐养天年的生活。
林婉音还暗地里指示小厨房给我们送馊食,这是京中妇人的惯用伎俩。
送饭的丫鬟说林婉音被接进了云泽住的房间,王爷十分心疼,重金聘请名医上门,只为不留疤痕,还说王府上下都感激林侧妃赏罚分明,心慈手软,哪像我动不动喊打喊杀。
本不欲为难她的我一脚踹翻她手中的托盘,抬起她的下巴,对她说:“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不要挑衅我,不然我会杀了她,滚。”
从未见过我这般发怒的模样,小丫鬟跌跌撞撞的向门外跑去,嘴里喊着王妃疯了,要杀人了。
我痛快的笑着,似是有些疯魔,师傅抬手擦掉我眼角的泪,问我值得吗?
值得,这样做能让我心里感到痛快。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云泽走了进来,他朝身后示意,师傅被带了出去。
他双目猩红的看着我,抓着我的胳膊,歇斯底里的叫喊:“如你所愿,婉音的肩膀留疤了,这下你满意了吗?”
我毫不费力的挣开他的胳膊,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不满意,这样怎么够,除非她死。”
听到我的话,他眼眸里露着失望的情绪,声音嘶哑:“你怎么就这么狠毒,她那么单纯善良,你为何留容不下她。”
云泽,你怎么会懂。在我的感情里,只有唯一,没有共享。
我闭上眼睛,手指门口,说:“你走吧,日后不要再来了,还有,记得把我师傅放了。”
他神情落寞,走之前只留下一句:“等你想清楚了来找我。”
自那日起,我滴水未进,秋霜拿着食盒走进来来的时候,也带来了师傅出京的消息。
还好,他们没有被我拖累。
秋霜一边从食盒里拿出精心准备的饭菜,一边劝我:“娘娘,日子总要过下去,王爷如今心里有您,您就更应该过好自己的日子,活出个样儿来,不能让旁人看了笑话去。”
我看了看她,没有说话,只是不再像之前一样,拒绝进食。
我拿起桌上放置的筷子,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我当然不会让自己饿死,只是不这样做师傅他们就会被一直关在这里,那么距离出府的日子也只会遥遥无期。
云泽不会放我走,我知,师傅也知。
所以总得有人逃出去。
12、
那晚过后,好像一切都在慢慢好转。
我对着云泽也不再是一言不发,偶尔也会跟他说一两句话,他就高兴的像个傻子。
除了不能离开风荷院,流水的珠宝首饰衣裙都搬了进来,府里的下人也开始见风使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