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雪雪，我想和说件事情。”
闻之寒的声音很小，还恰好和天殊雪的声音撞到了，所以天殊雪压根就没有听到这句话。
“寒寒，我要去给玩具熊小姐换衣服。”——雪雪说的是这句话。
闻之寒愣了一下，然后自己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点了头。
“女孩子换衣服，男性是不可以偷看的，妈妈是这么说的。”天殊雪抱起椅子上的玩具熊，“我要去给玩具熊小姐换衣服了，寒寒在这里等等我。”
“啊……好的。”闻之寒看着逐渐走远的天殊雪，又说道，“那个……小心，试衣间有，呃，有人体模特。”
“嗯？”天殊雪发出不理解的疑惑声，“模特先生和模特小姐？好的。”
她低头对着玩具熊说道：“我们可以参考模特先生和模特小姐的意见了。”
不不不，完全不是这个意思啊！
闻之寒觉得自己要讲不清楚了。
“不，那个……人体模特会变成你的样子的，要小心，千万不要穿上这里的衣服……”
说完，闻之寒又觉得好笑，因为天殊雪不喜欢这里的衣服，根本不打算穿上。
而且还有最关键的一点——那些人体模特，害怕天殊雪。
那一刹那，闻之寒觉得自己像个废物，垮下了肩膀，“嗯，那你小心。”
“好的。”天殊雪回答。
说完，慢慢朝着刚才闻之寒去过的试衣间走去。
——那么问题来了，人体模特们真的害怕天殊雪吗？
不，它们并不害怕天殊雪，相反，它们太喜欢天殊雪了，喜欢她对于它们的尊敬，对于它们的平等，对于它们的关怀，而不是将它们当做一块垃圾随意对待。
他们喜欢这个少女，当然不仅仅因为她的能力。
只有在这位少女的眼里，他们才能被当做平等的‘人’对待。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鬼怪世界里，他们这些低级的鬼怪就是等着被吞噬的材料，连厉害一点的人类都可以随意欺辱。
是的，只有天殊雪，才会把他们当成平等的生灵对待，称呼他们为‘模特先生’、‘模特小姐’，在撞到他们的时候说‘对不起’，还会夸赞他们‘这件衣服很适合你’。
所以他们喜欢天殊雪。
闻之寒看着天殊雪走进去，还是多嘴说了一句：“那个……我就在外面，如果遇到什么事情的话，大声喊我就好了。”
天殊雪关门的手一顿，随后说道：“嗯，好的。”
门，关上了。
“好了，玩具熊小姐。”天殊雪低语着，“我们来换衣服吧。”
玩具熊红色的眼睛闪了闪。
试衣间的灯也很暗，堪堪能够照亮的程度，不过对于天殊雪来说却毫无阻碍。
她给玩具熊挑的都是小孩的衣服，而且都是鲜红的。
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下，完全分不清这样的红色，是原本染料就是红的，还是鲜血染上去的颜色。
“这件是连衣裙，你看看呢，玩具熊小姐。”天殊雪一件一件帮玩具熊穿上，动作非常的轻柔。
后退的那一瞬间，似乎撞在了什么木头疙瘩上。
于是她抬起头，看到了毫无生气，没有五官的，木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