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兴眼里含着泪水，灵魂体的眼泪是虚无的，流下来就化为泡沫消失，但却实实在在代表着他的心情。
天殊雪很有耐心，坐回椅子后，重新拿了一张纸，两三笔就勾勒出一个阳光开朗笑着的男孩。
——那正是人类模样的陈兴兴。
丰富的环境色，金色的高光，偏蓝的暗部，强烈的光感对比，水彩画的质感……
那高超的技法，再一次在这幅画上展现。
区别在于，真正人类时期的陈兴兴没有笑容。
画上的他穿着友爱小学校服，背着黑色的书包，身后是天光乍泄的大海，海浪一点都不阴暗，反而圣洁光辉。
纯白的海鸥展翅高飞，他的笑容也融于色彩，变得鲜活明亮。
这是一幅非常美丽的画，美丽到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安静欣赏。
“好漂亮啊！”李星鹤首先夸奖，“可是雪雪，你不是说你不会画人吗！”
“嗯……我不会画人类，陈兴兴不是人类。”天殊雪强调。
“可是……”
陈兴兴有着人类的外貌啊？难道就因为他是鬼，所以能画出这么漂亮的画？
这也太扯，太离谱了！
简直是让人怀疑她不想好好画画的程度！
可是……
看着少女真挚的双眼，谁也说不出这句话。
她完全是认真的。
“给你，小兴兴。”天殊雪取下画作，送给了陈兴兴。
陈兴兴是鬼，没办法用手拿，他便使用法力让画飘了起来。
显然对这张开怀大笑的画作相当满意。
“谢谢雪雪！我喜欢这张画，以后就可以到里面休息了！”陈兴兴将画交给张颂颂，“颂颂，你先拿着，我进去休息休息！说不定可以比现在还要强大！”
“啊？”张颂颂还没反应过来，陈兴兴就钻了进去，她有点无奈的把画作卷起，放到身后的书包，不大不小刚刚可以装下。
还好。
“谢谢你，雪雪。”她也道了谢。
陈兴兴现在和她紧密相连，是她能力的一部分，他变得强大，那就说明张颂颂也会变得强大，当然要谢谢了。
“不用谢，这是给朋友画画。”天殊雪说。
看到这里，向云没有忍住，来到她身边问道：“天殊雪，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嗯？”她歪头。
“你的画画技术，是谁教你的？”
不久后，他收获了一个想都没有想到的答案。
只见少女眺望远处的大海，发丝飞扬，轻轻开口：
“没有人教我，雪雪是自己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