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完血压,叶汐和陈晓燕又去三楼查心电图、四楼做b超、五楼拍ct、六楼查视力。
一通检查做完已经到午饭时间门了,很多和她们前后脚进入门诊楼的参与者也差不多在这个时候结束了检查,都准备回住院楼吃饭休息。
叶汐便恰好又遇到了雷海和李丛,他们的最后一项检查是在五楼做的,想到六楼有连接两个楼的廊桥就往上走了一层,准备从廊桥过去。
此外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和叶汐陈晓燕一样刚查完视力准备返回,大家没有刻意结伴同行,但因为都是往廊桥那边走,很自然地形成了一个小队伍。
大家之间门都没什么交流,走过等候区、穿过两边都是科室的走廊。离廊桥还有十几米的时候,走廊上方的白炽灯突然而然地闪烁了两下。
“呲啦——呲啦——”
钨丝发出的嘶鸣令六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住脚,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下一秒,灯光“啪”地熄灭了。
叶汐第一时间门想到相关规则,目光凌凌一扫,在看到墙根处的绿光时略微松了口气。
——规则里提到的安全指示灯已经亮起来了,绿色的牌子,配有人形图标和指示方向的箭头,几米一块,向他们背后的方向延伸。
同时,他们面前的黑暗里响起野兽的低沉嘶吼。
“快跑!”叶汐转头朝指示灯引导的方向急奔。
陈晓燕不假思索地跟上,其他人略微迟了一步。李丛边跑边诧异:“廊桥已经很近了,为什么不直接过去?!”
陈晓燕:“没听到那边有怪物吗!”
“……听见了。”李丛回答。
但黑暗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廊桥那边就算存在危险,他们现在反方向跑也不一定就安全。相反,由于廊桥离得近,李丛觉得硬闯搞不好存活率更大。
叶汐听到他们的话,知道他们根本没想起与之有关的规则,沉了口气:“门诊规则4:门诊楼的任何楼层在任何时间段均不会熄灯,如发现楼层熄灯,请按照安全指示灯的方向尽快前往楼梯间门下至1楼并离开。”
说完顺手指了下刚经过的指示灯:“喏。”
“这样啊!”李丛恍然大悟,陈晓燕诧异:“你把规则背下来了?!”
“没有。”叶汐扫了眼其他人,状似随意地道,“刚好记得这条而已。”
“吼——”兽吼从众人刚刚经过的右侧墙后传来,震得地动山摇。
“啊!!!”离右墙最近的宋诗吓得尖叫,跌跌撞撞地快跑了几步。
“轰——”头顶的天花板上震起重物落地的巨响,粉尘从天花板上扑簌而下。
一时之间门,所有人都感觉自己仿佛正身处密林,四面八方的庞然大物正蛰伏在枝叶里、深草间门,悄无声息地跟着他们,随时准备扑出来咬断他们的喉咙。
一片黑暗里,宋诗沉默无声地看向跑在她斜前方的男人。
——吴深,这是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她刚开始以为只是化名造成的巧合,但两天下来通过他的举止,她已经确定这是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人。
她三天前才和吴深分手,十年的恋情就此终结。她原本以为他们是那种“从校服到婚纱”的完美恋情,因此即便在婚前就意外怀孕,她也只觉得喜悦。
后来他们之间有了一些小小的分歧,因为他的家人在结婚事宜上抠抠缩缩,似乎很不愿意花钱。可当时吴深也显得很痛苦,她觉得他是站在她这一边的,所以也没有过多的计较。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五天前,他们的一个共同好友找到了她,给她听了一段吴深酒后吹逼的录音。
录音里,吴深以一种炫耀的口吻说她是b市本地人,并且是独生女,娶了她能少奋斗十年。
这种精明的利益算计让宋诗有点恶心,惊觉原来他们之间并不只是单纯的爱情。但她也知道,生活里不可能完全没有利益权衡,所以还在心里劝了自己一下,告诉自己他对她好才是最重要的。
可再听下去,她听到吴深醉醺醺地说她父母身体都不好,等他们没了,家里的车、房、存款最终都是他的。
震惊之中,宋诗心里的恶心变为一股恶寒。
她可以接受他的“精明”,但她不能接受他算计到这个份上。更可怕的是,如果他现在就抱有这种想法,将来她的父母生病,她恐怕不仅不能指望他跟她一起尽心尽力,还要防备他釜底抽薪。
宋诗感受到了之前二十多年都没感受过的恶意,她怒不可遏地找吴深对质,对她一直温柔体贴的吴深发觉已经暴露,索性撕下面具,说她反正已经怀孕了,让她不要作。
当时宋诗的感觉怎么说呢?
……她气到发不出火,反倒笑了出来。
她觉得一切就像一个笑话,她以为自己活在动人美好的治愈系言情小说里,没想到事实却是狗血文,还是最让人生气的那一种。
于是事情的结果就是她去医院做了人流,吴深知道这件事后,从他本人到他父母、到七大姑八大姨都打爆了宋诗的电话,口口声声说她是杀人犯,对她进行疯狂辱骂。
她爸爸被这一系列事情气到心脏病发作,到现在还在icu里。她妈妈不得不在医院里跑上跑下,一边照顾心脏病的爸爸,一边照顾刚做完人流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