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狂妄的口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英军的总司令呢。
而他们父子在贺家爷孙面前这样,表的就是挺英的态度,贺家人怎么都该争气点,团结一心吧,但偏偏就有个不争气的贺朴旭,他笑,说:“钱爷爷说的对。”
贺致寰的眼神里有刀子,还飘着四个字:家门不幸!
而他一生气,钱爵爷就更乐呵了,说:“朴旭也是大人了,一起吃饭吧。”
贺朴旭哪敢,他说:“不了,我还要照顾弟弟妹
()妹呢。”
苏琳琅都要进门了,被他拉住。
他也没说什么,只把钱飞龙给的两张支票都塞给了她,然后就默默去坐小孩桌了。
孩子间的争执不过小波折,入了席,贺致寰和钱爵爷很久没见了,得话点家常,聊一聊季家老太爷的风湿病,聊聊顾老太爷的心脏病,间或,钱爵爷又问了贺朴廷一些南美航道上的情况,讲讲目前航道上的海盗,武装力量等。
转眼饭摆上来,再边吃边聊。
做跨国生意当然不容易,碰上海盗,军阀,打得过还好,打不过就要赔钱的。
说起生意,钱爵爷就要感叹:“朴廷要捐点军费,就不必费力奔波的。”
贺朴廷笑着说:“我跑习惯了,还好。”
寒暄完,就该谈正事了,钱爵爷很懂谈话的艺术,先叹气,说:“我原来有位红颜知已,就是飞龙他母亲,有个幼弟,年龄比飞龙稍大点,做点小生意,前段时间被人给打了,摊子也砸了,真真叫人头痛。”
他说的当然就是梁松了。
梁松明明是个社团大佬,纵容弟弟轮奸,给女孩子拍□□,还控制着站街女们,收她们保护费,见大陆仔就背后拍斧子,香江各大报纸上动不动刊登出无人认领的尸体,大多都是后脑挫伤致死的,那就是梁松的斧头帮干的,但在钱爵爷的口中,梁松做的只是点小卖买。
斧头帮堂口小弟上千,斧子堆起来是座小山包,但在钱爵爷口中,那只是个摊子。
明明梁松为了给弟弟报仇,下了门板意图杀人,可在钱爵爷口中,就成是,他的摊子被人砸了。
不过如今的港府本来就是丛林法则,弱肉强食,在社团争地盘的事情上,打跑炮讲道理就显得有点可笑了。
就算钱爵爷再痛心,梁松败了就是败了,他要话事,也得先摆开道场,请贺家人吃饭,还得转着圈子,绕着说。
贺朴廷就坐在苏琳琅身边,回头看妻子,就见打了梁松的凶手此刻抿了口香槟,正在笑。
她的嘴巴不大,但是唇却肉嘟嘟的,一笑,两个小梨涡就会显得很顽皮。
话点到为止,这时也吃的差不多了,今晚有粤剧,一会儿就要开场,现在,该正式为斧头帮话事了。
钱爵爷摘了餐巾,笑望苏琳琅,说:“刚才飞龙陪你参观了我的藏品,你就没有喜欢的?”
她不收东西就该上武力了。
白天,在藏品室苏琳琅其实已经拒绝过了,但钱爵爷必须给贺致寰面子,所以要再问一次。
苏琳琅也放下了餐巾,说:“有。”
贺致寰一震,在看孙媳妇,贺朴廷,钱飞龙,一桌人都在看她。
众目扫来,她穿着圆领的纱裙,颈间有晶莹透亮的珍珠环绕,端庄而大方。
要从道上角度看,她现在是龙虎堂陆六爷的后台,也算一方大佬了。
刚才在藏品室她没有要东西,钱爵爷也就准备好,先礼后兵,文的不行,要来武的了。
但她此刻竟然又答应要东西了?
所以她还是怕了吧,不敢跟钱飞龙正面交锋,要投降了吧。
钱爵爷看眼他的小儿子,俩人同时笑的像狈:“哪一样,你说出来,我送给你好了。”
暖黄的灯光将苏琳琅的白裙染的明亮而温暖,她说:“我要全都喜欢呢,钱爷爷是不是全部都送给我?”
钱爵爷躺坐在偌大的檀木椅子里,抖肩冷笑,钱飞龙也直皱眉头。
说白了,送她一样东西是看贺家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