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他破防了,有个少年在铲东西,恰好铲起来,好恶心,绿乎乎的,黏乎乎的,那应该是一坨某种动物的便便,再一看,少年的筐里全是便便。
他手指:“爷爷快看,扑街仔在捡便便,好脏喔!”
这本来是句平常话,但季老太爷有点生气,他回头一看,见有两个少年背着牛粪,而他爷爷当年也是个放牛的出身,小时候也天天捡牛粪的。
他就说:“霆峰,越是那样长大的孩子,前途越不可限量的。”
说起这个,就是顾天祁老爷子心中的一根刺了。
正值金融变革,港府那帮二代们别看人模狗样,其实事业全凭一帮穷苦出身,却有能力的经理人在操持,他们蠢如猪,经理人却很精明的。
信托,就是把有钱人的钱交给穷人家的孩子打理。
而那些穷孩子因为小时候吃过苦,懂得勤奋,节俭,还更加踏实。
今天被他们喊成扑街仔的,在将来就是抢他们饭碗的人。
人家季氏还有个季霆轩呢,至少表面顶得住,他们顾家呢,一帮饭桶。
公路笔直,这老爷子也回头看了一眼,还能看得到,两个少年走的朝气蓬勃。
转过身一声叹,他却又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赶忙再回头。
这一看,他大喊:“停车,停车!”
老爷子下了车,拄上拐,也不要人扶,蹒跚着脚步一蹦一跳的往回跑。
不久就看到那两个少年和跟在他们身后,背着草筐的姑娘了。
顾老爷子不敢相信,再走几步,揉揉他的老花眼,再看!
车队集体停车,省里来的领导们很疑惑,心说不就几个乡下孩子在打猪草捡牛粪嘛,怎么让俩老富翁急成那样,得,大家赶紧下车,也围了过去。
但是他们越想看,就越看不到,乡下姑娘带着俩孩子下了公路,往小路上去了。
顾老太爷拄着拐一路追,越看那个矮巴巴的男孩就越熟悉。
他不愿意相信,但自己的孙子,人是有第六感,一眼就能看认来的。
他也追,下泥巴路!
……
话说,顾氏的小金孙突然之间变勤快了,贾管家当然高兴,也知道老爷子要来,正好通讯不方便,想给老爷子个惊喜,就先瞒着。
顾凯旋因为欠了酱豆债,再加上贺家阿嫂凶比张华强,猛比斧头帮,他早吓傻了,一天比一天乖,这天他的智商占领了高地,猪草学会打了,牛粪学会铲了,甚至为了表现,还会帮贺朴旭搅大酱了。
他们穿的衣服是农场姑娘们给贺朴旭做的,大褂儿,一穿,清清爽爽的。
而且足够强悍的绑匪是会让人质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
就好比苏琳琅这种匪,就让几位阔少不但怕她,也爱她。
现在俩少年是在竞赛,路边的烂桔子能踩吗,当然不能,要扔进田里沤成肥,遇到牛屎当然不能说脏,而且要抢的,表现好的人就会被阿嫂夸夸。
表现不好的说不定永远被留在这儿搅大酱,种豆子呢?
斧头帮的老大据说一双飞斧无人能敌,但他们见过阿嫂舞斧子,那才叫天上地下第一牛逼,他们还想回港,想看阿嫂大战斧头帮呢,才不要留在这儿。
献媚和讨好式的竞赛让俩阔少在天时间里,把农场的少年都比过了。
刚才顾凯旋捡到了牛粪,占了上风,那不,下到小路上,看到有一湾猪草好旺盛,贺朴铸一马当先,镰刀一挥:“阿嫂,这窝猪草让我来!”
“别呀,朴铸,看我吧,我比你割的可快多了!”顾凯旋跑的更快。
“顾凯旋你耍赖皮,那明明是我发现的猪草,还给我!”贺朴铸都快哭了。
果然,顾凯旋,他孙子,顾老太爷一走一瘸,都快飞起来了。
季老太爷腿不行,走不了路,让司机把车倒了过来,在车上看着。
苏琳琅冷眼看着两个兵仔抢猪草,先把手里提的斧子扔进筐中,取出甘蔗刀来,再从筐里挑两截蔗杆出来,站在田梗上慢悠悠的削着。
她只当没看见车队和二位老富翁炸裂的目光,等俩兵仔打完猪草,一人给一支。
她想要投资,她也依然只会使用武力,但稍微温情点吧。
毕竟尊老爱幼是我中华的传统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