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急,先听听贺朴廷说拍卖会的事再做决定。
港府土地总署是两年前成立的,为了保护港民权益,只有本地地产企业方可参于竞拍。
而在竞拍当天一早,总署会给出地价的底价,然后给地产商们一上午的考虑时间,让他们就地核算地价,建筑和银行利息
,下午正式开始竞拍。
当然,价高者得。
目前有几l家竞争对手,专职搞房地产的郭氏,以及去年被张华强绑过的季氏,再就是百富了,而百富这几l天股票大跌,财报不行,应该已经出局了。
郭氏联合了几l家小地产商想一起拿地,但其老板是个比较谨慎的人,如果价格高一点,他就不会跟了,而季氏,既有财力也有野心,是贺氏最强劲的对手。
苏琳琅听完,心里有底了。
她说:“朴廷哥哥,我上午去给朴铸开家长会,下午再去竞拍现场,可以吧?”
贺朴铸愣了一下:“一个家长会而已,刘伯就可以吧。”
刘管家当然可以,但他可管不了抑郁少爷在学校里受人排挤。
她挑眉:“我已经决定了的事就不讨论了,继续讲流程。”
贺大少既残又瞎,全赖妻子照料,不敢违逆她,只好继续讲拍卖流程。
讲完,他还得跟妻子交个底:“咱们有19亿的现金,金池充沛,30亿以内,季霆轩怎么出价你就怎么跟,而且一定要又快又疾的压他,他胆小,吓一吓就会收手的。”
季霆轩,季氏集团的大少爷,在去年被张华强绑过,在商场上,据说他的才干跟贺朴廷不分伯仲,而且胆子更大,性格也更张扬。
现在,他们俩是房产届最强有力的对手。
苏琳琅有点惊讶的是:“一块地皮竟然要30亿?”
贺朴廷苦笑:“港府地理优渥,这个价格已经很低了,我的预期是四十亿封顶,因为据我所知,季氏拿地的钱是从华尔街拆借的,也就是英方财团背景,红山半岛,季氏即使拿去也守不住的,所以我们必须要拿到它。”
苏琳琅大概懂了:“法律上,港府的地皮只有本地公司才能竞拍,但英方财团会在港府地产公司拍到手后,以债务质押的方式将它收走,继而牢牢掌握。”
“阿妹好聪明,连这都懂。”贺朴廷感慨。
旋即又痛的差点跳起,因为液体输完了,苏琳琅正在拔针。
她的手暴力无比,但声音又无比的温柔,大眼睛眨巴,一脸无辜:“朴廷哥哥,没有伤到你吧?”
贺朴廷麻药不耐受,疼痛神经也格外敏感,当然痛,简直要痛死了。
但他强颜欢笑,又说:“如今的港府,法律明着向港,实则向着英方财团,我们贺氏是坚定站大陆的,因为大陆和港就好比母亲和孩子,是一家人。不过阿妹,赚钱很辛苦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赚得到,而你们大陆在五十六年代搞过大锅饭,事实证明它是行不通的,对不对?”
咦,贺大少不但喊疼,还诉起了苦,说赚钱的辛苦?
不过他说的也是实情。
港府遍地金钱,人们日以继夜的,用各种手段赚着,但大家只是短暂拥有,最终,它们都会流向大洋彼岸的日不落帝国,那些老钱们的银袋子里去。
而在法律严重歪屁股的情况下要赚钱,还要守紧钱袋
,确实很不容易。
但贺朴廷可不傻,而且在赚钱方面很精明的。
他刻意提及大陆与港的关系,还说起大锅饭来,他什么意思?
这怕不是什么弦外之间吧?
果然,苏琳琅抬头,正好看到贺大少裹着白纱的额头下,那双好看,但无用的眼睛正在眨巴,唇角噙着微笑,一看就是意有所指
她诚言:“政策我不懂,但我知道,想要在目前这种环境下赚钱,确实不容易。”
贺朴廷笑着说:“不论捐款还是投资,能给予大陆的我都会给予,但贺氏要怎么赚钱,要怎么发展,要我说了算,阿妹懂我意思了吧?”
苏琳琅略微思考,可算恍然大悟他为什么要叫苦,也终于明白,这位大少爷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了。
他向来是下午换药的时候由男护工擦身,再裹纱布。
此时膝盖上包着雪白的,干干净净的纱布。
从办公桌上拿过笔,她在白纱上写了一行大字:坚决实施,一国两治!
然后也没回答他的问话,不等他反抗,连扶带肘,就给压到床上了。